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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云没同意,也没拒绝,而是道:“当时念在全哥儿是侯府的血脉,所以安排住在我的宅子里。现在既然决定把全哥儿过继到我的名下,就干脆让全哥儿提前回府住,府里总归比外面强,也让老太太好好享天伦之乐。空出来的宅子,就收回来。至于无关紧要的人,该搬出去就搬出去吧。”
她没有同意柳芸儿进府,但还是将人安顿在了她的私宅,每月的花销记在她的账上。
只是柳芸儿始终对自己怀恨在心。
前一世趁着自己上山拜佛,鸠占鹊巢,以主母自居,抢走了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此仇焉能不报?
“一切都按你说的办。”秦老夫人倒是认同谢晚云的这个主意,私心也想与重孙多聚聚,今晚难得展露一次笑颜,至于柳芸儿在她的眼里不过是无媒苟合的下贱女子,做妾都脏了门户。
魏氏见秦老夫人点头,更没有意见了。
柳芸儿的脸更白了几分,求助地望向秦肃安。
秦肃安只能偏过头,不忍看她的眼睛。
谢晚云看着这般作态的秦肃安,冷笑连连,“大爷还是不要惹老太太不高兴了。明知老太太最重规矩,今日却叫外室登堂,传出去还以为是老太太治家不严,抹黑了老太太。”
“你……”秦肃安呛得脸红脖子粗。
她复又看向柳芸儿,“还有夫君也是你能叫的,没有规矩。”
一口一个规矩。
说得柳芸儿羞愤欲绝,压得秦肃安和秦老夫人都喘不过气。
魏氏也连连心惊,打量起这位儿媳。
才惊觉失去孩子后,谢晚云行事偏激,偶尔疯魔,但现在她只是坐着,手持檀木佛珠,却将当家主母的尊贵从容刻在了举手投足的微末之间,让人无法忽视,又不觉有异。
好似,她本该如此。
“谢晚云,你不要后悔!”秦肃安的眼底几欲喷火,带着柳芸儿就要离开。
全哥儿见柳芸儿走,就开始哭,“娘,娘别走,别丢下我……”
柳芸儿也哭得要昏过去。
秦老夫人跟魏氏听着全哥儿哭得心都揪起来了。
谢晚云冷冷地吩咐,“来人,将少爷带下去。”
话音刚出,登时有几个下人上前,将全哥儿抱起来。
“放开我!我要娘,我不要跟娘分开!坏人!你是坏人!”全哥儿哭闹得厉害,但终究是六岁的孩子,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恨恨看向谢晚云。
秦老夫人于心不忍,“晚云,以后这孩子要记恨你。”
谢晚云很是冷漠,“老太太,全哥儿过继给我,早晚有这一出,恨也是恨我,跟您没关系。更何况,全哥儿可能也想做我的孩子呢。”
前一世,柳芸儿就是趁着自己神志不清,让全哥儿伪装成她的孩子,将私库的库钥从她的手里骗走的。
现在她遂了他们的愿。
难道不是成人之美?
秦老夫人最终只能冲下人道:“轻点,别弄疼了全哥儿。”
“夫人,夫人我错了!”柳芸儿彻底慌了,挣开秦肃安的手,踉踉跄跄扑过来跪在谢晚云的脚边,“夫人我错了,您将全哥儿还给我吧,我再也不跟您抢了,没有全哥儿,我真的没法活了。”
谢晚云捻着佛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恨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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