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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能开始辨别得出叶蓁蓁的脚步声。就如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将叶蓁蓁只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而是期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妻子,与他共度一生。
就好像如同春风吹过,天气渐暖,某一日早间起来,推开窗户,就惊觉庭院里面玉兰花树的枝头已经开满了莹白如雪的花朵。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他抬眼转头,果然见叶蓁蓁正往他这里走过来。
忙起身站起来,走到牢门边。
叶蓁蓁也已经走过来了,目光一直看着他。
看得出来她都快要哭出来了。一双眼圈儿红红的,目光看着他,好一会才叫得出来一声哥哥。
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了。
许攸宁心中难过。伸手穿过牢门柱子间宽大的间隙,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叹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污秽黑暗,她胆子不大,现在心里肯定很怕的吧?
叶蓁蓁一听这话,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哭出了声来。
就算许攸宁现在身陷囹圄,可心里还惦记着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她不该来,难道他自己就该来了么?
叶蓁蓁一想到这里,哭的简直不能自抑,双肩轻颤着。
许攸宁知道她这是在担心他,就笑着安慰她:“哭什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我又没有什么罪,钱知府也没有证据,他奈何我不得的。就算暂时他将我关押在这里,过两日也自然就会放我回去。”
叶蓁蓁心里何尝不知道许攸宁这只是安慰她的话?
钱知府若是个好官,今儿就不会发生将许攸宁收监关押的这件事。他这摆明了就是要跟许攸宁过不去,那谁知道后面他到底会怎么做?
毕竟他们只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哪里能奈何得了这些当官的人?还不是由得他们怎么说怎么做就得怎么受着?就是想要喊冤,官官相护,哪里就能那么命好,立刻就能碰得上个青天大老爷呢?
又想着许攸宁这会儿无故被收监关押,心里肯定已经够烦的了,她还在这里只一味的哭,压根就解决不了这件事不说,还要惹得许攸宁心里更加的心烦难过。
便抬起手,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水。然后竭力的让自己不再流眼泪水,盘腿席地坐了,将手里拎着的篮子打开,将装着面条的碗递进去给许攸宁。
又将筷子和装菜的碗也递进去,叫许攸宁:“哥哥,你吃。”
许攸宁见她明明上一刻还哭的满面泪痕,这会儿却忽然一脸坚毅的模样,心里不由的更加的心疼起她来。
想了想,也盘腿在地上坐了,接过碗筷来。然后看了叶蓁蓁一眼,不说话,低头开始吃起面来。
面条不比饭,捞出锅来就很容易糊在一起。而且这一路走来,面和菜自然都已经凉透了。
但许攸宁依然觉得这些胜过世间任何美味。便都吃了,然后将碗筷拿出来递给叶蓁蓁。
叶蓁蓁不待他说话,就已经连珠炮一般的开口说道:“娘叫我跟你说,冯大夫已经来看过元宵的病了,说不妨事,过两三天自然就会好。元宵现在的高热已经退了一些,没早上那么厉害了。娘还叫我跟你说,家里一切都好,叫你不要担心我们,还叫你在这牢里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另外我在家里过来之前呢,也麻烦蔡捕头和孙捕快去找昨夜在姜家药铺附近那个打更的更夫了。若昨夜你从姜家药铺出来之后那个更夫见过你,那自然就能证明你没有去城东孙教授家,钱知府便奈何不得你。便是那个打更的更夫昨夜没有见过你,方才我也想过了,若是钱知府一意孤行,再不放人,没有关系,我就往上一级一级的告上去,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个好官。所以,哥,你别担心,你就先在这里待几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许攸宁就明白了,刚刚叶蓁蓁忽然一脸坚毅,想必就是因为已经想到了这些后路。
想她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明明身姿纤细,连一桶水都未必能拎得动,这会儿竟然下了决心要到处奔波为他翻案。
心潮翻滚,他看着叶蓁蓁没有说话。但忽然伸出手,握着她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这边拉。
这监牢外面也就是一根根的粗棍子,彼此间隔的还是比较开的。
叶蓁蓁不提防许攸宁忽然这样做,有些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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