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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2页）
“周鱼，看出什么了？”齐午多少有点一语双关的意味。
她长呼出口气，“讽刺吧。”
这口气吐出去也就释然了。
齐午和陈章听她说出讽刺这个词，还是挺突兀的。
这家人整体看上去还算和睦的样子，满屋子的后代虽跟血脉相连沾不上边儿，好在也无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房主也就是苏宛的公公看着是话不多，苏宛的婆婆倒是挺热情挺能张罗事儿的样子，一开口就是大嗓门的烟嗓。房主的大哥要不是身体不好，估计得有老多的话要表达了，因为满脸挂着的不仅仅有病容。而房主的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守寡的缘故，眼睛本来就大，看人的时候不单要瞪，还硬要转一转，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为了显得自己精明些。
都说人心难测，如果表面看到的这些都不尽然呢……诚然车里的三个人都不是背后议人是非的主儿。
谁都可能是谁的过客，没必要。
周鱼自己打破了刚才的突兀，“这房子九成不是什么凶宅，放心买吧。但今晚还是得蹲一蹲，就当蹲个安心。”
“好，听你的。周鱼，以往凶宅，屋子里你会感受到什么？”齐午挺想知道的。
周鱼想了想，“紊乱吧。”又多说了几句，“那宅内就会充斥不安，侵扰活人的气场，继而常年出现怪异之事，住在里面的人轻则生理紊乱，重则神经紊乱，多争斗，招病祸。”
“噢……那确实是紊乱了。”齐午随之转了话题，“你们有没有现，这个家里少了谁？”
陈章忙问，“谁？！”听起来怎么还恐怖上了！
周鱼也现了，“房主的儿子，苏宛的丈夫。”
要不怎么常言道，说谁谁到呢。苏宛手里抱着衣服从大门里小跑出来，一辆军牌越野车风尘仆仆正在这时停在了路边。
下来的两个人虽然没有穿军装，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军人。苏宛给其中一个披上了跟她一样的麻衣，三人一起进院了。
乐班紧跟着唢呐齐奏，哀乐要响彻天地般，果然是亲人回来了。
周鱼一看，“是奉阳的军牌。”
“奉阳到这三个多小时啊，怎么才回来呢？”陈章疑问。
齐午见解，“军队里也有很多可能吧，像赶上拉练、演习之类的，要是再跨个军区搞个联合对抗……”
“听你这一说，还挺合理。”陈章感慨，“军人啊，神圣的职业！”
十分钟不到，跟苏宛丈夫一起回来的那位就出来了，很自然的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就上了路边的车，坐进了驾驶室。
车好一会儿没启动，没走。能看见他落了车窗在吸烟。
但陈章一直在关注，“怎么没走呢？不走了？”
“你管的还挺宽，战友情懂不懂。”
现在属于干等，哀乐的声儿很大，但是午后的困意很快就袭倒了三个人。
“端！端！端……”
只要是做梦，齐午就从没梦见过别的内容，反复的都是同一个梦。小时候他还怕过，如今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无非是满脑门子的汗，在追那幅模糊的丹青侧颜，怎么都看不清晰，如何伸手都没能触到。还有耳旁万人般整齐划一的掷地有声，就一个“端”字，像循环了一样散不尽。
一如此时。
周鱼迷糊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睁眼就看见齐午满额头的汗珠，睡得不算安稳。
后座的陈章见周鱼醒了，凑过来聊天，“他做梦呢，每睡必梦，让他多梦会儿吧。”
“真的每一回都做一样的梦？”
“真的！”
“很玄。”
“说是邪门也不过分。你看他现在肯定是追着那幅丹青跑呢，累的满头汗，抓还抓不到，看还看不清，追得精疲力尽，心脏像被牵着一样紧巴巴的。他跟我说过，内心深处总觉得这幅丹青画像是极为重要的，而且每次梦里都有一种苦痛的滋味。”
陈章充当起齐午的梦中旁白，“越追就越靠近一个巨大的形状摄人的空洞，阴森诡异却异常刺目，仿若吞噬一切。”
“这都是他给你讲的？”不知道的以为是陈章你自己做梦呢……
“嗯，讲过！尤其这个空洞，他还画出来了，怎么说呢，反正他那几个书店里都挂着，画的挺吓人，被炯炯注视的压迫感劈头盖脸就要被拖进去一样，不夸张点儿形容，心都颤，谁看都倒吸一口凉气！”
陈章突然想起来，“对了，刚才忘说，他身后还有数以万计的兵将呢，那阵容，一眼望不到边儿，各个甲胄加身，戟矛剑弩，气势披靡。”
“在追他？”
“那倒不是，站得老整齐了，手里的武器跟打节奏一样，一下一下击打在地面上，喊声也贼响亮，特别有震慑力。”
“喊的什么……”
“端！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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