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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点头。
赵洵道:“下回可以换成琴瑟。”
阿沅拿下笛子,道:“笛还好瞒,瑟怎么弹?”
赵洵道:“对面的小楼,开了窗,咱俩临窗坐着,我抚琴,你弹瑟。至于小乙,就在桌子底下用功好了。旁人走过小楼,抬头一看,定以为是咱俩合奏呢。”
阿沅“嗯”一声,道:“听着就很好。”
小乙听见了,鼓着腮吹笛,笛声愈加幽怨缠绵,听得人心都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旦夕情味
静静白日,止心楼。
赵洵吩咐改了布置,新铺万字藤簟,挂着天蓝冰纱帐子,轻绡屏风上还题着飞白词句,镜台处各式摆件换了家常花样,齐全得像个闺房。阿沅练剑回来,进门一看,原先这房里清雅的书房气一去无踪,现下看着,像小秦淮画舫。赵洵倒不觉得,他闲适地坐在小香炉边上,看着碾细的新香,有袅袅的轻烟,怡然自得。
阿沅问道:“你又想起前世的事了?”
“前世的事?”赵洵道。
“前世做女人的事。”阿沅一本正经道。
赵洵明白过来,笑了笑,道:“不是这个缘故。”
“那是什么缘故?”阿沅问。
赵洵却问道:“这些摆件你喜欢么?”
阿沅看了,玉簪香粉、罗帕团扇,都是无用的小玩意。
她点点头,赵洵自有一番道理,道:“我想着给你平时有许多琐碎的东西摆在这房里,才算住在这里呢。”
阿沅低眉想了想,道:“原是这个意思。”
她拣旁的事问道:“你那字写了么?”
赵洵每日清晨半个时辰,练字至百,作养心定性之用。他道:“还没写呢,等你为我在纸上画红栏格。看你画得横平竖直,我的字也写得好看一些。”
阿沅看看赵洵,他的眉梢、眸子都是笑意,像是自顾自的喜悦。她莞尔,起身走到外间,在书案上轻轻铺了新裁的纸。赵洵走到她身侧,拣了自己用熟的一管细紫毫,沾了融在清水的朱砂红,递给阿沅。阿沅接过,低着头,提笔在纸上细细勾出红格,颜色浸润在纸里,慢慢干了。赵洵跟着落墨,凝神写字,心里像是回到稚年启蒙。
写了半天,赵洵片刻望望阿沅。她倒无一点杂念,方格子画得似剑招一样,一点错都没有。只因她这样仔细,周遭都静了。
他忍不住倾过身,斜过头,往她朱唇上轻轻碰了碰。稍纵即逝的,还不等她回过神,他仍拈着笔,在她定下的方寸之间,缓缓写字。阿沅神色顿了片刻,却没有说什么,仍然静静的,好像那一刹那的亲吻不存在一样,又好像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只要他愿意了。
等小乙掀帘进来,就看见公子和沅姑娘皆穿着家常衣裳,同在一张书案前写着什么,满室静若香炉呼出的云烟,两人站得像一幅画。
他向前禀道:“公子,那个葛巾寻着人了。自他被柴府赶出门后,无处落脚,歇在城外冷铺,跟乞丐做伴呢。”
赵洵听见这话,点点头,问道:“人带回来了罢?”
小乙道:“带回来了,给他换了干净衣裳,在前厅廊下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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