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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心理因素作祟,也可能是五感变灵敏了却被秘银手环限制,导致的预警失灵,安静下来的时候,麦叶其总觉得在被人暗中窥伺。
野兽似的幽深可怖的目光,直白又恶劣的贪婪。
吃完晚饭没什么事做,麦叶其开了电脑窝在沙发边看落下的必修课录像,那种被窥伺的毛骨悚然再度袭来时他摘下耳机,年哥哥和平时一样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书,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客厅静谧的只有年哥哥翻书的声音。
麦叶其想起禾禾说自己绷得太紧了的话,好像确实,他始终无法从那个一片黑暗的噩梦里醒来,甚至睡前的放松环节想了开心的事也做了美梦,睡着睡着还是会回到那些噩梦里。
最可怕的是他开始做梦中梦了,午睡的一小会儿都能梦见自己醒来,手和脚还被铐在床上,naga体温偏低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落在后颈腺体上的舔舐像蛇信在猎物身上梭巡。
“其?”少年的鹿眼瞳孔放大神色恍惚,奥斯年适时出声叫他。
燃气灶上的小陶瓷锅咕嘟咕嘟冒起小泡,正好给麦叶其提供了一个借口,他揉了揉发凉的脸颊缓和神色,用正常的声线说:“没事,梨汤好了。”
奥斯年夹好书签把书合上,冰蓝色眼眸眯了眯,他原来用的是一个白色的陶瓷锅当成小奶锅,不止牛奶全扔了,和牛奶相关的锅具都一起丢的远远的。
只是绷着不肯示弱,那双干净的鹿眼又什么都藏不住,倔强爱逞强的猫咪。
“我听年哥哥偶尔会咳嗽,给年哥哥熬了雪梨银耳汤,”少年端着汤盅走过来,娇嫩的手指被烫出两道红印,他看看他又想到什么,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几包从咖啡店顺回来的糖包,很贴心的说:“只放了几块冰糖,年哥哥嫌淡就再加点。”
少年关心完他,漂亮鹿眼又随心情黯淡下去,奥斯年脑海里突然响起利昂夸张的玩笑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好像是太过了,毕竟是很需要疼爱的娇弱猫咪,但作为一个好学长,现在应该怎么安慰猫咪呢?
“其”
“哥哥陪我喝点酒吧。”
少年打起精神,拿起围裙戴上重新忙碌起来,不多时在阳台的小桌子上摆好了六碟卖相精致的小吃,他先扶着奥斯年坐下,自己去储物柜最下层的里面翻出了一瓶威士忌,奥斯年看着瓶身lsnd显眼的闪电标识,笑着想少年好像从来不亏待自己的嘴。
“我喝这个,年哥哥喝梨汤,”禾禾说的对,借酒消愁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能放松,他绷的太紧了,再这样下去早晚神经衰弱,还杀什么naga。
麦叶其往新买回来的不规则酒杯里加了冰块,十分豪迈的倒满,一下灌进去大半杯。
少年从不喝酒,奥斯年是不知道他的酒量怎么样,不过60°的威士忌这种喝法很快就会醉的不省人事,虽然小醉猫也很可爱奥斯年舔了舔唇,面上端着温柔的笑,“其的状态一直很不好,方便和我说说吗?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怎么谁都看得出来他状态不好啊?知道年哥哥是好意,麦叶其还是撇了撇嘴,之前从禾禾那里赢来的酒还挺香的,他又抿一小口,把喝进嘴里的冰块嚼出嘎吱声响。
包着冰块的腮帮子鼓起,奥斯年被猫咪进食时一本正经摇头的模样可爱到了,他挪开目光,用勺子舀着清甜粘稠的梨汤小口小口的喝完,润过喉管的甜助长了胸口邪火滋长。
奥斯年很快找到新话题的切入口,状似闲聊的问:“其之前问我怎么不好奇其的头发变长,现在好奇了,其可以和我讲讲吗?”
上次在学校的咖啡馆年哥哥还帮自己打发走了伊森,这次他受伤也是因为自己这个世界异能者的存在不是秘密,麦叶其想了想,还是略去了自己具体的异能,“我是异能者啦,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我身上的伤会好得很快,上次不小心中弹五天就痊愈了,头发也变长过。”
少年比划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奥斯年却感觉那根粉白手指的指尖戳中的是自己的心。
好像从正式和少年接触开始,他一向良好的自制力就在逐渐减弱,吃到过最美妙的滋味,就越来越不甘心只是看着了。
“真是被上帝眷顾的能力,”奥斯年适时给出夸赞,语气十分真诚,思绪却飘到了swifts的具体资料:只能查到少年去过战场,这段事情还要他亲口说了才知道。
也难怪,战场那种杂乱又危险的地方,查个a级异能者的完整踪迹确实会很困难。
麦叶其拨了拨挡眼睛的碎发,把发带戴上了,想到年哥哥还带着伤,提起自愈能力好像有点炫耀的意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有副作用吧,每修复一次对疼痛的耐受就会变低,因为五感变灵敏了,吃饭都不方便。”
豌豆公主的体质是这么来的啊,奥斯年用叉子叉起一块切得透光的薄薄牛肉,隔着桌子连叉子一起递给少年,“其先吃点东西,酒太烈了。”
“我觉得还好啊,”麦叶其摸了摸脸颊是有点烫,他笑着接过一口全吃了,低下头往杯子里加冰。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其这次在naga那里受了伤,头发才会变长?”提起naga,少年单薄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奥斯年唇角勾起,更温柔的安慰着他,“我提起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其,你把伤害疼痛留下的痕迹变成了让人眼前一亮的新发型,那为什么其他的,比如oga基因,你不能去接受呢?”
少年仰头把新倒满的一杯酒全干了,樱唇在温馨灯光下显得润泽,他眨了眨眼,乌黑浓密的睫羽轻扇,纯黑色的瞳孔半天才找回焦距。
他看着奥斯年,很认真的摇摇头,语气坚定,“年哥哥,我知道你是好意,是想劝我改变不了的就坦然接受,可是就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不能敷衍你。”
“我就是不喜欢你们的性别划分啊,不喜欢我才不可能接受呢。”
“管他alpha、beta,oga,我只喜欢女孩子,取向也是改变不了的。”
“你们有阻隔贴,有抑制剂,完全够我撑过特殊时间。”
今晚乌云遮月,他举起空杯对着黑沉沉的天幕,“敬自由。”
“这个破环!”少年看到手腕上戴着的手环又生气起来,杯子重重放回桌面,他用手环磕了磕桌角发出清脆的流苏碰撞声,边磕边嘟囔着骂道:“破永久标记,真以为能锁我一辈子啊?”
“哼。”
“我生来自由,绝不受信息素的限制。”
夏末晚风带着树叶清香的凉意,从开了条细缝的窗户吹进来,轻轻撩起少年细碎的发尾。
他脸颊浮起薄醉酡红,磕了一会儿手环就放弃了,左手手肘撑在桌上支着下巴,鹿眼倒映着微光粼粼,手环垂落的深蓝宝石在细瘦皓腕上晃动着,竟然没有一颗能胜过少年眼里的光。
说这话时他叹了口气,但绝没有认输惋惜的意思,那好像是呼出一口浊气,将纯白灵魂里的星火重新点着。
奥斯年维持着笑意,冰蓝色眸子却慢慢冷却下去,他缓缓起身给他鼓掌,从少年对面换到少年旁边的动物坐垫上坐下,拿了个新杯子给自己和他一起倒满,碰过后递到他手里。
“其说的真好,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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