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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上稀稀疏疏有三两人迹,谢芳华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英亲王府后门口。
后门口一个人做在矮凳上,晨曦里,倚着墙壁闭目养神。
清晨清冷的风丝丝凉寒地吹过,他的青丝衣袂被风吹起吹卷,他穿着单薄的锦缎仿若不觉得冷,静得如守门人一般无二。
但是谁若是将他当做守门人就错了!他的身份守门人爬一百个天街也追不上。
命中注定的身份!
谢芳华在距离门口三丈距离时停住脚步,无语地看着代替人守门的秦铮,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已经闲到这个份上了吗?来这里抢守门人的活?
“既然回来了,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秦铮忽然睁开眼睛,直直地向谢芳华看来。晨曦雾色缭绕,他在冷风中显然待了许久,声音挂着一丝清寒的凉意,但一张清俊的脸上那一双眸子在睁开的一瞬间却是璀璨得温暖且夺目。
谢芳华踌躇了一下,抿了抿唇,踱步走了过来,距离秦铮三步远的距离站定。
“离那么远做什么?再近一些!”秦铮道。
谢芳华不太情愿,又往前走了一步。
“爷还能吃了你不成?”秦铮顿时瞪眼,“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三日不见,你是胖了还是瘦了,离家的猫儿知道归家了。外面的山林是不是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谢芳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秦铮伸手,一把将她拽到了他的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谢芳华想挣脱,被他紧紧拉住,她无奈地任他打量,片刻口,见他还不松手,忍着脾气提醒,“爷,大早上的,头没梳,脸没洗,又在冷风中吹了很久吧?您可没有什么可观性。别污浊我的眼睛了。”
“我……污浊你的眼睛?”秦铮抬起头,因为他是坐着,谢芳华是站着,他只能仰着脸看着她,隽秀好看的眉目挑起。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被气笑,伸手照着她脑袋拍了一下,嗤道,“敢嫌弃我?胆子肥了?离开我这几日山林里的老虎还是狮子给了你多大的胆子?爷怕你被人拦住回不来门,半夜睡醒了就来这里等你,你个小没良心的,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嫌弃我?”
谢芳华撇开头,轻轻哼了一声,谁用他等了?进不来就不进呗!
“走,侍候爷梳洗做饭去!听言被我送人了,以后他的活都你一个人干了。”秦铮松开谢芳华,站起身,背着手进了后门。
谢芳华深吸了一口气,拒绝道,“将听言送人的人又不是我,凭什么我一个人干?”
“讨价还价?”秦铮忽然回过头,瞥了谢芳华一眼。
谢芳华学着他扬起眉梢,“您选一个,听言的活一是您干,二是再找个人代替听言。”
“你拿什么和爷讨价还价?”秦铮勾起嘴角,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
谢芳华不惧地看着他,慢慢地道,“右相府的李公子对我说过,若是在英亲王府落梅居里有朝一日待不下去了,我可以去找他,他也许能帮忙!”
“你做梦!”秦铮忽然大怒。
谢芳华眨眨眼睛,温和地道,“是不是做梦,总要试试,右相府的李公子出身在诗礼传家的清流门第,文人最讲究言而有信。我觉得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听音!离开三日,你的胆子果然肥了!”秦铮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有隐隐作之势。
“您的胆子也不小,在皇上的面前当着所有朝中重臣的面在灵雀台逼婚强娶,整个南秦都传遍了您的壮举,皇上虽然拿圣旨赐婚封了口,但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谢芳华笑了笑,温和无害地道,“我头上顶了个主母总是有些不舒服,您若是还想我揽下听言的活计来干,那么就生不如死了。这样活不下去人的落梅居,我总不能不想想脱离的办法。您说是不是?”
秦铮见她说了主母二字,眸光闪了闪,攸地气怒顿消,看着她缓缓笑了,“好,就依你,听言的活以后我就做了。爷可不想弄些碍眼的人进落梅居。”话落,他警告道,“不过你威胁我只准这一次,下一次爷再从你嘴里听到李沐清的名字,我就封了你的嘴!”
谢芳华见好就收,笑着点点头。
秦铮冷哼一声,转过身向府内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落梅居。
满院落梅,冷风吹来,纷纷扬扬,无人打扫。
秦铮踩着落梅哼着小曲脚步轻松地进了院子。
谢芳华脚步停住,站在门口对着落梅居看了片刻,心神微晃。海棠亭满院的海棠相比落梅居满院的落梅,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样又不一样。
“还不快进来,磨蹭什么?难道三日不见,你连门也忘了怎么走了?”秦铮忽然回头,轻扬的眉目一瞬间那轻松的姿态炫得人眼花缭乱。
谢芳华挖了秦铮一眼,慢慢踱步,踩着落梅,进了院子。
这时,一白一紫两道身影“嗖”地跑了出来,转眼就到了谢芳华的脚边,一左一右,占据了她的两只脚,两只毛茸茸的脑袋对她连番乱蹭,这番情形叫人看来是对她分外想念。
谢芳华离开这三日还真是没有什么闲心想这两只小东西,乍一见这两只小东西如此亲热,不由得心里一暖,露出笑意,缓缓蹲下身,伸手摸这两只小东西毛茸茸的脑袋。
两只小东西得到她温暖的回馈,齐齐“唔唔”了两声,似在诉说想念,又似在抱怨她几日不见踪影。
谢芳华看着这两只小东西,养了这么多天,它们当初被刺的伤早已经好了,但似乎已经对这里喜欢上了,待服了,也不想着离开了。连畜生都有了感情,更何况人?
“给它们起个名字吧!”秦铮忽然道。
谢芳华抬起头,看着秦铮,给白狐和紫貂起名字?叫什么呢?
“天下间,白狐和紫貂千千万,起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属于它们的。”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眸光闪烁了一下,缓缓站起身,问道,“怎么起?是你起还是我起?”
“一人起一个!你起紫貂的名字,我起白狐的名字,如何?”秦铮眸光也跟着闪烁了一下,建议道。
“你是狡诈若狐,白狐的名字确实该你起!”谢芳华轻轻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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