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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权衡,支持胜利者不过仅能做到保全自身,但三皇子心里清楚,因为之前生过的某件过节,他在兰奕欢的手底下注定得不到重用,只能一辈子低调行事,俯帖耳了。
但如果在这时跟大皇子站在一起,是有风险,分量和影响力却也不可同日而语。
三皇子又往前迈了一步,步步凝重。
正踌躇时,忽听兰奕欢说道:“遗诏有两份,另一份,就放置在议政殿的梁柱之上。”
大皇子一怔,道:“你口说无凭!”
兰奕欢没再说话,抬起手来,拍了两下巴掌。
三皇子望向他。
随即,轰然一声,殿门霍然而开。
外面的光线照进阴沉沉的寝宫中,映得兰奕欢全身都笼罩在光芒下,面目一片金黄,神情丝毫看不分明。
而殿门之外,赫然正是一排排的铁甲卫士,有如天降神兵。
为两人,一文一武,正是太傅韩肱和威武将军李振,两人手中合捧着另外一份皇帝遗诏,表情凝重肃穆,一齐上前跪献至兰奕欢面前。
至此,大势已去。
人们由内而外,一圈圈逐渐跪下,高呼的声音也越来越洪亮,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皇子看了呆立不甘的大皇子一眼,果断跟着屈下膝盖。
在将额头触地之前,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来,瞥了兰奕欢一眼。
此时,那缕照在他身上的阳光已经移到了别处去,他的五官神情重新变得清晰,于是三皇子捕捉到了兰奕欢唇角稍纵即逝的一缕苦笑。
他顺着一看,现兰奕欢望着的是五皇子的方向,此时五皇子僵立片刻之后,已经随众慢慢跪倒,却没看见兰奕欢的神情。
他站在万人拥趸之间,看起来又是那么孤单。因为登上皇位,将让他永远失去了某种东西。
三皇子终究一点点地将头叩了下去。
在他的额头即将触到冰冷地面的那一个瞬间,身周的场景忽地骤然转换,紧接着,归于现实。
现实中的三皇子现自己正同样跪在地上磕下头去,对着刚才宣召他觐见的正平帝说道:“儿臣叩见父皇。”
正平帝和气地说:“祉儿,起来吧。”
三皇子谢了恩站起来,只觉得自己满头冷汗,借着起身的动作用袖子擦了一下。
没人知道,他刚刚经历了父亲的死亡和弟弟的登基。
如此真实的记忆,从心头翻涌而起的一刹就像是在历劫,这些日子以来的各种不解之处反倒在动荡的心情中有了回答。
前世,或预兆。
不断出现的场景,只可能是这两种答案。
起身之后,三皇子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并不多言。
这倒不是因为他跟皇上不熟,事实上,当年三皇子被太子带回了宫中之后,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待遇和住处,全
都是因为他机灵地抓住机会,成功取悦了正平帝。
这些年来,他也没少在正平帝之前尽孝。
或许不敢说他是诸位皇子中最得正平帝喜欢的一个,但他绝对是最恭敬,最听话的。
毕竟没有母族可以依仗,那他就依仗父亲总行了吧。
所以三皇子此时没有说话的原因不是没话可说,而是——
大皇子也在。
兰奕欢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进来了,此刻,还顶着一张带着血痕的脸,向皇上诉苦。
“……父皇,儿臣可是他的长兄啊!您就看儿臣此时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么的跋扈了。老七被他从小养大,早已不能分辨是非,岂有不向着他之理?儿臣也是忍无可忍了,一时太急着想赢,才会失了分寸……”
大皇子说完之后,终于看了三皇子一眼,说道:“不信,父皇可以问三弟。”
这些话,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
又或者说,这原本是大皇子跟三皇子说的,他知道,他这个出身卑微,汲汲营营的三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大皇子让他做的事也不难,就是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太子平日里如何仗势压人,欺负他们这些普通皇子就行了。
这样,一来是加深皇上对太子的不满,二来也是显出大皇子亦有兄弟支持,好缓解一下他最近跋扈暴躁,人缘不好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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