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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席来州想了很多软和关系的话,但萧一献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实在气闷,手里的代孕报告都攥出几道褶子。
席来州撇开脸,狠咬了下唇,硬邦邦地顶回去:“真对不起,脑子管不住腿。”
“……”
“……”
场面冷了下来,两个人都觉得对方蛮不讲理,端着不肯先开口,希望对方先送个台阶过来。
风卷着淡淡的药味吹过,萧一献终究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瞄了席来州光着的胳膊一眼,后者戏多,立刻就能打出个喷嚏来。
萧一献咬着电子烟叹口气,默不作声地脱了自己的羽绒夹克,甩给席来州,冷声道:“先穿上。”
“我不冷。”席来州将夹克披回萧一献身上,正待要说出此行重点——萧一献就把夹克甩在椅子上,起身要走。席来州立刻伸出胳膊,把代孕报告递到萧一献手上。
“这是什么?”萧一献正要拨开,就看到了那黑色字体加粗的“代孕”两字,他不由自主地接过。
“这是我原本要送你的结婚礼物。”席来州说谎都不打草稿。其实当初他只收集了萧一献的精子,并没有去做代孕。他盘算着,如果顺利结婚,此事就作罢。如果出现变数,那就临时造份代孕报告,先把人蒙住再说。
萧一献粗略翻了翻,重点看了看时间,递交日期竟然是几天前。他仔细回忆了两人做爱的细节,越想越觉得这份报告真实无误,越想越激动。
“但婚都没结你就想跑,我只能提前拿给你了。”
本来喜当爹,萧一献高兴得快找不到北了,但随即“婚都没结你就想跑”这一罪名把他的理智打醒了。这哪里是惊喜啊,这根本就是席来州用来防止他悔婚的道具。
萧一献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痛,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我选的,我选的,我选的。
“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萧一献强忍着怒火,将文件塞回席来州的手里。
席来州当即愣了。
这什么意思?
萧一献不是很喜欢孩子吗?
别人屡试不爽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到他这儿怎么就不灵验了?
是,擅作主张帮他出柜是不对,他生气也在理,问题是,需要生气到这种程度吗?解释也解释了,歉也道过了,连自己最不愿妥协的“孩子”都拿出来,这还不够?还是说——
席来州一把拽住萧一献的手腕:“你被你妈策反了?”
萧一献先是呆了呆,再是勃然大怒:“你能对我有点信心吗?!”
是,以前他是无法正视自己的性取向,迷茫过,害怕过,逃避过,混淆过。后来因为席来州,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他真心想要改变。没想到,到头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看好他,没有人相信他能洗脑成功。妈妈时刻劝他回头是岸,席来州时刻担心他要退缩……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那出柜带来的无边压力,让萧一献频临崩溃,他泄性地问:“我说我要洗脑,就不会回头,你能不能相信我?!”
“我答应要跟你结婚,就不会后悔,你到底能不能信我?!”萧一献吼得声音都哑了。
萧一献的话让席来州欣喜若狂,但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他终是不能安心。不过萧一献这么大的脾气,他就是蠢也知道不能再添油加火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席来州往前几步,把萧一献拥入怀里安抚,“我只是——”
很突兀地,一个尖锐的、夹带着惊恐的声音骤然响起:“萧先生!你妈要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