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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奴反应慢了一拍,想抓住那些罪证:有了这些,他们对朝廷来说也算立功了吧?
“康奴,”顾羡摇摇头,拎过赵康的脖子嗓音如淬了冰般说道:“我们回不去了。”
“这些罪证也没用了。”
纵容手下在平安村烧杀掳掠的钦差已经死了,那些罪行累累的兵士也逃不掉。只看这些,似乎他们的仇已经报了。
但是看那钦差的账本,页页血泪!如平安村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事后他们又报个匪患的名头,从朝廷里抠出些平患的钱财,真是两头通吃。
难怪他们兄弟三人出来卧底匪寨这么久,竟然没遇到过官兵围剿!敢情人家围剿的是“莫须有”的土匪。
也难怪这两年,投奔匪寨的流民越来越多,落草成寇的人也数不胜数。
将此事上报朝廷?
呵,
“钦差大人”马车暗匣的珍藏账本里,有七成都打上了皇宫印记。
听着这些猴子对康奴的释疑之言,顾羡深深吸气,平息不该有的沸腾杀意:
那是皇帝,是天下人的君父,怎可冒犯不恭?
他先看向身边面色沉痛的结义兄弟,看向露天凌乱的箱箱民脂民膏,最终抬头看向天边的烈日。
刺目的光芒几乎让他眼睛空白一片,不能视物,只能感受到那荡清天下间一切污浊的过分光明和坦荡。
“去他爷爷的!”
老金说过什么舟水之喻,所以这狗皇帝就是条破舟!一条浪打过来,破舟就能翻。
顾羡学着土匪的口吻,狠狠骂了句脏话,“什么狗爹养的玩意儿,也配?”
“一月之内,老子扬了你的灰!”
他明白了自己想做什么,念头通达至极。
“扬了谁?”
康奴傻乎乎地挠头问道。
心领神会的猴子给了他后脑一个大比兜,兴奋道:“还能是谁,皇帝老儿呗!”
“顾哥,我跟你!早就想这么干了!”
“对,我就说嘛,咱们匪寨三万多弟兄,如何不能做出一番事业?”
三当家张照夜也窜过来煽风点火,他早就觉得这天下寨的武力大有可为,就算最后招安也能富贵一场,若是赚个从龙之功~嘿,他就光宗耀祖了!
可惜之前的寨里兄弟们不服他,只听顾杀神的,现在可算有点盼头!
“不过顾哥,一个月是不是太赶了?”
康奴苦思冥想,总觉得这大话能被风闪了舌头。
“不赶。”
顾羡嘲讽地笑,剑眉星目下的薄唇弯起危险的弧度,无端透着凉气:“我们寨子距离都城可仅有二十里!”
“还要感谢官府那群酒囊饭袋,从不把匪患当回事,竟让我等壮大至此。”
“回去操练加倍,争取到时半日拿下都城!”
顾羡回身上马,看着那近百箱金银道:“这些东西都封存不动,待拿下浮云寨后取一箱论功行赏!”
“攻城前,剩下的都分给兄弟们当家人安置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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