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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能手术的全盛时期并不长,一代代传承,让年轻人少走弯路,是林主任现在的重点。
“你得找到你的信念。”林主任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结果程凉的心情就更糟了。
他明年就三十岁了,可他还是找不到他的信念,连信这个字都不知道在哪里。
只觉得烦躁,和病人沟通烦躁,医院人事烦躁,带学生烦躁,每季度的评选烦躁。
经历过下午那样的事,晚上还得正常上班,更烦躁。
“这是手术中可能会产生的问题列表,这是手术后可能会出现的后遗症。”程凉用点着术前沟通告知书的条例,一条条地读给盛夏听。
“有问题随时问我。”他读到一半现盛夏异常安静,强调,“在这张纸上签了字就默认你都了解并且认同上面的风险自愿手术的。”
盛夏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是没开口。
程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低头又继续开始自己宣读过无数次的术前沟通。她那个朋友比她正常多了,把几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字眼反反复复地问了好几遍,出去的时候脸都白了。
盛夏看起来太镇定,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签字吧。”一张纸读完不需要多少时间,既然病人自己都并不在意,他也提醒过了,就够了。
程凉又开始烦躁。
“程医生。”盛夏却没有接过,抬头看他,终于开了口。
他们为了看告知书坐得很近,盛夏一抬头差点碰到程凉的下巴,头丝直接戳到了他的脸。
程凉的办公椅不着声色的往后滑了半步,客气有礼的:“有什么问题?”
原来不是不问,而是要把问题都放到一起问。
程凉也不知道是应该松口气还是提口气,他印象里盛夏不是难搞的病人,但是今天的医闹让他本能地草木皆兵。
“像我这种情况。”盛夏边说边斟酌措辞,“就是一个人在外地,父母亲人都赶不过来的情况下做手术,是不是也可以委托朋友签字?只要签一份授权委托书就行了?”
程凉的签字在手里转了一圈,微微蹙眉:“是的。”
这问题问得太像是挑事的前奏了。
他之前的恻隐之心白动了,这人还吃了他一个橘子。
盛夏安静了一瞬,她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问,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那么……”她还是开口了,“像刘阿姨这种情况,如果找个她信得过的人来签字,是不是也是可行的。毕竟刘阿姨现在是清醒的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
这是她昨天上网搜术前沟通流程之后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刘阿姨如果在手术全麻的状态下出现意外需要家属签字的话怎么办?她的家人,哪一个是真心想要救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