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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鹤鸣没继续说下去,老狗已经没了呼吸。
“姑娘。”湛露拉着小宛已经跪了下来,是她们两个去厨房拿的吃食。
“起来吧,我知道不是你们,也不是厨房。”兰芝依旧面无表情。
湛露和小宛不敢起身。
“起来,”兰芝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赵姨娘已经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是从前做女使,整日里勾心斗角的,也不过是争宠罢了,哪里真的要要人性命。采薇和王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兰芝已经开了口,采薇还是伸手,拉湛露起身。
“现在,所有人,听我指挥。”兰芝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人想要我性命,既然已经欺上门来了,不死,我也要扒他层皮。”
“娘,你只做一件事,等下爹爹过来,拉着爹爹只管哭就是,也要拖着爹爹,大夫看诊的时候,不要让爹爹在侧。”没等赵姨娘反应过来,兰芝已经开了口。
赵姨娘机械的点了点头,赵姨娘早已六神无主,除了听兰芝的话,别无选择。
“鹤鸣把它先安置好,等事情了解,好生葬了。”到底是白白断送了老狗一条性命,兰芝还是于心不忍。
“采薇去找爹爹,就说,我不行了,娘哭的晕厥,请大夫过来,动静往大了闹,能闹多大闹多大。湛露去找三嫂嫂,把情况如实跟三嫂嫂说,三嫂嫂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小宛去找五妹妹,就说有人要害我,让五妹妹等下帮衬着些,别跟三妹妹细说,免得吓着小丫头。”兰芝继续吩咐道。
“奴婢明白。”采薇、湛露和小宛应下。
“湛露,小宛,毕竟东西是你们从厨房拿过来的,少不了要盘问你们和常娘子,你们就照实了说,爹爹向来不喜擅动刑罚,又有嫂嫂们在,夫人听三嫂嫂的,二姐姐也比以前明事理多了,应该是无事的。”兰芝也不能保证她们三人无事,只是从逻辑上分析,应该是无事的。“若是……”
“姑娘不必担心,奴婢们省得的。”湛露和小宛知道,便是真的要动刑罚,之前兰芝之前也暗中打点过舒老爷身边的管事和小厮,会手下留情,日后兰芝也不会不管自己。
“黍苗,你把这些东西都收好,等下大夫过来了,直接给大夫看,旁人就不必了。”兰芝指了指桌子上剩下的吃食。
“你们去吧,裳华过来帮我擦点儿粉,王嬷嬷给姨娘擦些,脸色都弄得惨白些,其他人等下见机行事,万不能让旁人察觉,看诊的时候,也只让三嫂嫂陪着。”兰芝说着扯下了头上的饰,把鬓角弄得乱些,女使们应声退下,裳华和王嬷嬷都在给兰芝和赵姨娘擦粉,赵姨娘是老手了,回回去请安的时候,多少都会多敷些粉,好让自己看上去体弱些。
赵姨娘在帕子上倒了些桂花油,最开始的时候,是被吓得够呛,可细想,如今旁人是真的欺负到头上了,自己再软弱也是无用,赵姨娘虽然不比云芝说哽咽就哽咽,说哭就哭,但在舒老爷面前,也是会偶尔撒上几滴眼泪,博博同情的。如今赵姨娘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赵姨娘恨不得活吃了那下毒之人,如今早已收起锋芒,小心翼翼,还是有人不肯放过自己和女儿。
兰芝和衣躺在床上,直挺挺的躺着,再加上刚才刻意抹的粉,瞧着,倒像是真的命不久矣。
“兰儿。”赵姨娘不由得悲从中来,一声哀嚎。
“姑娘,姑娘。”女使婆子哭成一片。
采薇,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去找舒老爷和张氏夫人,舒老爷听闻此事,立即派人去请大夫,湛露则悄悄去找了三少奶奶。采薇干的不错,动静闹得足够大,连如今挪进玉春堂的陈姨娘和杨姨娘也惊动了。是以,舒老爷夫妇、三位少奶奶、三位姨娘、三位姑娘连带着小岩弘,都赶到了海棠阁。
舒老爷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赵姨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喘不上来,昏厥了过去,女使婆子围着兰芝的床,哭成了一片。
“哭什么,三妹妹还没死呢!”三少奶奶一声喝,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青青,”女使婆子将兰芝的床围的严实,舒老爷根本无法靠近,舒老爷上前抱住了哭的厥过去的赵姨娘,掐了掐人中,赵姨娘才悠悠转醒。
“老爷,老爷,兰儿,兰儿……”赵姨娘哭的一抽一抽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快扶好姨娘。”三少奶奶身边的人,赶忙上前,扶住了赵姨娘。
众人也是远远的瞧了眼,兰芝脸色惨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如今摸不清情况,三少奶奶让王嬷嬷和采薇留在兰芝身边守着,其他人都带到了外面兰芝的书房里,简单盘问事情的经过,等下大夫过来,也能节省些时间。
“如今公爹、婆母、嫂嫂们都在,到底生了何事,你们如实回答,不许有半句虚言。”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自有孕后便不怎么管事了,后来三少奶奶进了门,就更不管事了,如今一是帮着张氏夫人筹备妹妹们的婚事,二是照看自己的孩子,三也清点行装,待妹妹们出阁,便要带着孩子随夫君赴任了。张氏夫人如今光是筹备姑娘们的婚事,就已经够头疼的了,家里的事,已经完全交给了三少奶奶,而且张氏夫人是最听三少奶奶的,有时候琼芝说话都不如三少奶奶好使。是以,从众人进了海棠阁的门,都是三少奶奶号施令,大家也不觉得什么。
赵姨娘坐在一侧,抽抽搭搭的没完。王嬷嬷和采薇不在,湛露便是海棠阁的一把手,湛露拉着小宛跪了下来,“老爷、夫人、少奶奶、姑娘,我们姑娘原是等着姑姑们过来改婚服,采薇姐姐说姑姑们今日或许不来了,姑娘有些饿了,便让奴婢和小宛去厨房取些吃食。厨房今日有新熬好的鱼汤,奴婢和小宛过去的时候,常娘子正吩咐人装罐,准备往各处送。女婢和小宛取了两小罐鱼汤,和三碟子点心,姑娘方尝了一口鱼汤,人便倒下了。”湛露一边哭一边说,跪在一旁的小宛也是只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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