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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住了,两条腿动都不能动弹,那天酒店里生的事情像回放一样在眼前闪过,那些打着马赛克的镜头,他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所幸天色黑了,她该看不清楚吧……
“沈队长,你怎么来了黑岩。”馒馒看了看附近被关停的美沙龙,“头一次知道刑警大队还兼职扫黄。”
“不是,我、我是来这里调研的,对,调研。”他结结巴巴的解释,瞅着她一步步走过来,黑色的长甩在身后,带点弯弯。
原本想了一千万遍的话就在喉中,如今看到活的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睡了你……我得对你负责。’
‘那个谁,你睡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是我混蛋……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负责……’
他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看着那人走近,站在身前,自己却仿佛被人施展了葵花点穴手一般。
这个固执的男人傻乎乎的站着,馒馒笑着看着他,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胸口,“调研,你来鱼水弄干什么?这里可是红、灯、区。”
她故意拖长了那三个字的音,明明动作不经意,但是沈挚就感觉从尾椎骨开始传来一阵酥麻,像电击一样迅传遍了全身。
“我,我被人指错路了,我绝对不是故意来这里的。”沈挚眼巴巴的望着她,往前靠了半步。
馒馒摊摊手,“你不用着急解释,我没想歪。”
他看着她戏谑的眼神,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她欺负了,脸上的温度有点降下来,他叹了口气,然后掏了掏裤子口袋,再次取出来一颗糖。
“抱歉,身上没带什么东西,你吃吗?”
这是他第二次向她示好,这次,馒馒没有拒绝。
沈挚看她把糖块丢进嘴里,含在唇齿之间,腮帮子鼓出来一块,忽然就脑子一热。
“那天的事,对不起。我……我会负责。”
话说出口的时候,就仿佛是捅破了彼此间的一层薄膜,那颗球被踢到了馒馒那边,她是进攻也好防守也好,选择权都在她手中。
但是不管如何,沈挚的球门早已大开。
“我比你大十岁,你不介意的话……”他试探着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这样一个动作不如拥抱亲密,却更珍惜,“我等你长大。”
她的肩头瘦弱,他感觉自己一只手就能捏过来,之前也是握过她的手的,感觉她不管何时身体都很冰冷,大概是挑食体虚吧,以后要多吃点,他这么想着。
有点意乱情迷。
“沈队长,你想多了。”然而这话好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沈挚头上,他两只手垂下来,后又握紧成拳,“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衣服是自己脱得,我只是把床借给你睡了而已。”她眼睛平静无波,他从中看见了表情僵硬的自己。
“那天我们什么都没有,你无须负责。”她如是说了,沈挚咬紧牙关,“不可能……我……那天……”
“沈队长。”馒馒打断他,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或是同情或是愧疚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沈挚难以分辨罢了。
她转身走远了几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开,然而尴尬的气氛却没有一点变淡。
“你挡了某些人的业绩,诸云调来的警官把黑岩的扫黄窝点端了,会显得他们很无能。”馒馒想了想,“你最好不要在黑岩继续待着了。”
“你想让我回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馒馒没有回头也能听到他拳头嘎嘣嘎嘣的响声,她淡淡道,“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
他这么回答了,但是当这一片小道再次寂静的时候,他才现面前早已无人。
绷直的脊背弯下来,凉凉的月光洒在身上,沈挚猜,如果被警局的人看到,一定会说他像一条被抛弃的老狗。
但其实他比狗还可怜……
在无人的街道徘徊了半夜,直到身上被寒气侵透,沈挚才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不想洗脸也不想洗澡,喉中痒习惯性的想要掏糖时,手指却又马上放开了。
他把那些戒烟瘾的糖倒到垃圾桶里,随手在小旅馆的柜子上拿了包玉溪。
整个人瘫在凳子上,脖子往后仰,白色的烟雾环绕在他身边,沈挚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的一夜无眠,馒馒也是。
她就站在他入住的旅馆外面,看那里的小灯亮了很久很久,浑浊的窗子里只有帘子的颜色,看不到人影。
“馒姐,我们走吧。”和沈挚一道搭车的小青年不知何时来到身边,“凌晨了。”
她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你和我是两个世界,我不会把你轻易拉进来,因为那是你无法承受的重量。
就像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样。
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人会披上面具,告诉自己说,昨天的不幸运都已经过去了。
后来沈挚到底也没有临阵退缩,然后几天后不知道他是怎么运作的,非但没有被黑岩警方排挤,反而与他们打成了一片。
这一个月就像是一刹那。
“沈警官作为我们黑岩与诸云市警方合作的纽带,你们都需要向他学习。”黑岩的公安厅刑警大队长将一本证书颁给他,笑眯眯的拍了拍他,“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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