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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不信你,你又何曾信过我?”
曲白鱼沉默片刻说道。
“我以为你真的失忆了,什么都忘了……所以才一心想要离开。
可如今我才现,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计策!而我只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从喉咙里滚出几声低笑,也是在幽庭见到元彤儿之后、他才明白元彤儿为何会出现在黎家镖局。
因为他。
她计划这么多,一定知道他现如今的处境,也一定知道这样的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案子肯定会落在他的手中。
她便仗着与他年幼时的情分,吃定了他不会不管她。
“只是……既然把我当做跳板,你又为什么要逃呢?
是想去接收鬼主令?
什么追杀,悬赏、成亲,都是为了正大光明的接手鬼主令吧?鬼市主。”
他一字一顿的叫出了那三个字。
元彤儿不语。
被时无期带走之后,她就知道了柳娇娇才是真正的鬼市的主人。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柳娇娇的豪赌。
柳娇娇在赌自己的命,必然早就将所有可能会生的事情都算计好了。
她算好了会落入曲白鱼的手中,也算好了怎么将自己鬼市主的权利正大光明的用新身份握在手中!
元彤儿本以为,柳娇娇就是个疯批病娇。但知道了她将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的那刻时,她突然觉得,柳娇娇也是想活着的吧。
毕竟,她才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她对这个世间也有留恋。
她也想过在能力范围内,给自己留些退路的。
曲白鱼又是一声冷笑,“好一个金蝉脱壳……假意被悬赏、被迫出嫁、堂而皇之接手鬼主令……说出去又是被迫的。”
他朝着元彤儿走近了半步,眉目紧紧蹙着,秀美的眼睛里像是装满了委,一丝丝、一寸寸的绕着元彤儿的心。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往日淡漠的眸子如今空洞而苍凉,高大的身影也显得孤寂又脆弱。
他倾颓的身影笼罩着元彤儿,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的心脏越网越紧,直到隐隐作痛。
元彤儿捏紧了手指,曲白鱼问的是柳娇娇吧。
她会把他当做什么呢?哪怕她做了鬼市主,也还是一直戴着他送的傩面具示人。所以,只是幼时的玩伴吗?
柳娇娇这么聪明的人,在暗处藏了十年,怎么会唯独遗漏了这个可能暴露身份的东西……
元彤儿心中更加酸涩,早就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意识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只垂着头强撑着难过。
见她不说话,曲白鱼也只苦笑了一声。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安心做你的公主殿下吧!”
他说完这话,转身便消失在了宫道之中,独留元彤儿一人在冰冷的宫道里。
风声萧瑟低靡,从宫道上微微掠起,一阵脚踩枯枝的声音使元彤儿心中一惊,“谁?”
墙角一袭素色的衣摆被风吹开,如盛开的栀子花辗转而来。
“我刚刚听到有人在说话,还在想是谁,没想到会是你。”
那人说话间走到了元彤儿的面前,白皙透明的脸上笑意盈盈,是许久未见的元芜。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浅平淡,如三月清泉缓缓流过。
“许久未见,卿可安否?”
元彤儿微滞,嗯了一声。“这个时辰,应该不用请安了吧?四殿下怎么还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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