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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黑得早,不到五点半,窗外便一片墨[se]。
黎里在琴房做视唱老师留的课后习题。第一遍,她弹唱得有些磕巴,越往后音准越差,节奏越乱。练到第五遍总算顺畅了点儿,可快结束时又卡了一下。
她顿时烦躁,阖上钢琴盖,把练习题扔去一边。
空气是冰冷的,琴盖是冰冷的,连练习册的纸张摸上去都是冰冷的。
她默坐了会儿,听着隔壁琴房此起彼伏的练琴声,终究是不服,又坐到架子鼓前,[netg]练习。可打出一串鼓点,却习惯[xing]奏出了文艺汇演的练习曲。
鼓声陡然止住。
她猛一下捶打吊镲,“呲”一声锐响。
镲音还在震[dang],有人敲了琴房的门。
隔着门上的竖条玻璃,黎里看见燕羽。
他推开门,一手扶着脖子上的头挂式耳机,说:“琴房满了,能借一下你这边吗?”
“我以为你回家了。”黎里愣道,“我看你下午很不舒服。”
“还好,”他揉揉眼睛,“就是感冒了,犯困。”
“严重吗?”
“睡一觉好多了。”
“真的?”她有些怀疑。
燕羽浅笑:“我现在看着像不好吗?”
她打量他:“倒也没有。进来吧。哦对,你参加统考了吗?”
“考了。候场的时候,吃了你的巧克力。”
黎里抿唇一笑,又道:“不知道谁说你住院了,我以为……”
“没。”他转身关门,看不见脸庞,“就是感冒去吊水。”
“刚老师叫我去办公室了。”燕羽把书包放在钢琴腿边,翻出谱夹跟铅笔,“学校让我出个节目。今晚要编个曲子出来。”
“你在这儿弄吧。不过,”黎里扬了扬鼓[bang],“不会吵到你?”
“不会。”他坐到钢琴凳上,手拿铅笔,忽问,“你不排斥文艺汇演吧?”
“怎么?”
燕羽的笔在手上转了一下,停住:“我的节目需要一个架子鼓手。想邀请你加入,好吗?”
黎里眼瞳微张,但没立刻做回复。她手指转弄一下鼓[bang],槌尖儿落在鼓面上,轻轻的一“咚”。
外头明明是各种练乐声,但这一小间琴房里好安静。
黎里垂眸未答,鼓[bang]尖儿在鼓面上轻而慢地刮划,出细微干燥的声响。
燕羽的眼神跟着她手上的鼓[bang]在鼓面行走,他不经意抿了唇。
“你怎么不找别人?”她声音不大,抬眸,“一班也有不错的鼓手哦。”
燕羽长密的眼睫垂了垂,又抬起,少年眼睛黑漉漉的,说:“我认生。”:,,。
黎里余光看了他几次,他整张脸埋在手臂里;只中途几次转脸时,露出半边闭紧的眼睛和鬓角,眉心紧拧着。
那节课一下,老毕来了,说通知市里文艺汇演的参演者名单。
“小提琴:崔让,小笔,
钢琴:陈茵,
单簧管:小砚,
古筝:小纸
二胡:向小阳
……”
老毕念了十来个名字,最后说:“架子鼓,徐灿灿。”
黎里看向老毕,他目光正好扫过她,无情地移开:“参加汇演的同学,跟器乐一班一起,明天开始每天晚课排练。崔让你跟我去趟办公室。”
老毕一走,谢菡气得不行:“老毕公报私仇吧!徐灿灿是打得不错,可哪有你好啊?!”
黎里说:“无所谓,反正要准备校考,时间那么紧,没空排练。”
旁边燕羽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拎着书包就走了。
黎里看一眼,桌上巧克力没了。
谢菡还是不平:“可你想表演的对吧?你之前都在练那个曲子!”
“没有很想。”黎里说,“走了,去抢琴房。”
她回头看,燕羽消失在门[kou],大概是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