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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沅面上的神情险些没绷住,短暂的寂静后,她小心说道:“皇上是真龙天子,想必心中早有……”
还没说完,她就被皇帝打断。
“你无需顾虑,有什么便说什么,今晚的交谈,只有朕与沅儿知晓。”
棠沅:“……”
她可不敢赌万一。
垂在膝盖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棠沅轻咳一声:“臣妾不懂前朝之事,臣妾只知晓,若想让人高兴,就得送上合心之物,若皇上能给他们一个家,想必许多灾民都不会说什么的。”
“给灾民一个家?”
皇帝缓缓重复着,摇了摇头:“灾民太多了,便是朕想给他们一个家,国库也承担不起代价。”
棠沅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地说:“自己的家自己建啊,与国库有何干系?”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半捂着嘴小声说:“哎呀,是臣妾说错了,皇上还是要让他们吃饱饭的。”
皇帝被她的小女儿姿态逗笑,但很快,神情便肃然了起来,自己的家自己建……
对啊,他怎得就忘了这点?
只要灾民有希望,吃饱饭后,又岂会闹事?
“沅儿。”
皇帝握住棠沅的手,面露感动:“满朝文武,都比不上一个沅儿啊。”
棠沅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她何德何能的与满朝文武相比啊?
她笑着微微歪头:“皇上可莫要夸臣妾,臣妾也是得了皇上的提醒才想到的呢。”
见皇帝有些疑惑,棠沅提醒了一下:“无家可归。”
皇帝恍然,原来是那四个字。
二人闲聊了片刻,皇帝便走了。
隐隐约约,棠沅听见他吩咐全福:“宣摄政王、户部尚书进宫。”
内殿逐渐变得寂静。
棠沅提着的心一点点放下,可随之而来的就是疑惑。
皇帝问的太明确了,联想到白日里的蓉答应,她的脸色不觉有些沉,莫不是蓉答应让皇帝来的?
可皇帝终究是帝王,蓉答应再得信任,也不可能让皇帝如此吧?
正想着,流渺领着一个太医进来:“娘娘,太医来了。”
棠沅回过神:“秦太医,本宫近来身体总是无力,且一直都睡不好,很是不舒服。”
秦太医,裴枭辞留在太医院的人。
棠沅上一次见他,还是去江南前。
“容臣给娘娘悬丝诊脉。”
棠沅伸出手腕,半合着眼任秦太医诊脉。
良久,秦太医说:“娘娘并无问题,只是略微烦躁,臣开剂调养的方子,喝上几剂便可。”
棠沅嗯了声,状似无意地说:“本宫也知晓心头火大,但是没办法,皇上硬是拿着前朝的事来,问什么灾民不灾民的,叫本宫头疼得很。”
秦太医眸光微凝:“娘娘还是莫要多思,平日里无事,四处多走动一下,瞧瞧风景也不错。”
半夜,棠沅等到了裴枭辞。
几日不见,男人周身的气势愈骇人,眼眸转动间还带着几分戾气,整个人都处于绷紧的姿态中,仿佛随时会跟人动手。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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