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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绪在翻腾,赵爽的也是,蒸腾的水汽令他耳根通红,在我奋力给他擦背的时候,他低而轻快的说了一声:“谢谢!”狭小空间令声音准确无误的传进了我耳朵里。
这种场景有点让我不知所措,抬手将毛巾架边的温度计取了下来扔进浴缸。赵爽吓了一跳看着我大骂道:“你他妈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思考吗?”
我没理会他的叫唤,继续给他刷背,顺便把家里的成员向他进行了详细介绍。
洗完澡后,我拖着光屁股赵爽扔在床上,屋子里开了暖气,所以我也不担心他着凉。毛毛像是见了什么新奇物种,围着他乱叫。我调侃道:“毛毛看上你了!”
赵爽一把拉过被子捂在身上,冲我大叫:“朱墨!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在到门口倚着,继续调侃:“哟!这么大火气,不行!得散散!别穿衣服了,就这么光着吧!”毛毛见我开心,自然也开心,也许它并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只知道必须跟着起哄,围着床边扭得更欢快了。
赵爽抄起一个枕头向我砸来,我准确无误一把接住:“娘们吵架才扔枕头,小娇娇,快把被子拉开让我看看小鸡还在不在。”他真的生气了,躺在床上拧过头去不再理我。
我也觉得玩笑开得有点过,带着愧疚老老实实在衣柜里找更换衣物给他:“喂!真不穿衣服睡觉啊。”刚说完赵爽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裆,我吓得全身一缩。
“哼!小金针菇!”
“哪有那么大,冰魄银针是也。行了吧!找补回来就快穿衣服。”
接近年底,店里进入了最忙时段,我每天多给好姨一百块钱煲汤,中午和晚上回去给赵爽送饭,一个多月下来,虽然赵爽胖了不少,但对于他的足不出户我表示惭愧,每天筋疲力尽回到家也跟他说不上几句话,对于照顾病人我真是力不从心。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星期,我将店里的外接事项全部做完,工作变得轻松起来。这天吃完晚饭我安排小四提前关店回家。想带赵爽出去透透风,怎知这个二货居然在阳台上抽烟,毛毛把脑袋搭在他的腿上欢快地吸着二手烟。我我没见过赵爽抽烟,伤还没好这又是抽哪门子疯?
();() 我打开阳台门,毛毛赶紧向我迎来,我抚摸着它的脑袋道:“大冷天的,跑阳台上来喝西北风吗?过两天就拆石膏了,能不能不嘚瑟。”
赵爽像是才发现我回来,赶紧掐灭烟头:“回来了!”他把轮椅转过来对着我举起一个东西说:“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个?”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原来他正拿着我戴在毛毛脖子上的那块玉锁。我揉着毛毛的脖子蹲下来与他平视:“怎么了?”
他将一根手指伸进玉锁顶端,轻轻一扣,玉锁发出清脆响声,锁体正中央旋转四散而开出现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圆洞。
我吃惊地看着玉锁,赵爽像是为了表演似的把轮椅向后退了退,拿起阳台桌子上的手电筒向圆洞打去。我的神经已经做好迎接奇异景象,然而什么都没有。我叹了口气道:“什么嘛!”
“别着急,这样再看看!”赵爽举起玉锁对着阳台墙面,手电筒的光持续照着玉锁中间的洞,光束透过玉锁像投影似的打在白墙上,图像无比清晰,是许多穿着道袍的人像围成的圆形,一圈一圈,一共九圈。每一圈都有九个人像,形态各异,色泽艳丽,就连中心最小的那个圆里都有九个人像,精细到可以看清每根头发丝。
赵爽始终保持一个动作,可是墙上的人像却在缓缓转动,每一圈的转速都不同,方向也不一致。
“你拿过来我试试!”我一把抢过赵爽手中的玉锁和手电。
“别动!”赵爽突然低吼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无意识地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影像打在了阳台晾晒的丝巾上,形成了一副山水画。咦?我愣了一下,拿开玉锁一照,这不是异装癖长官藏在衣领里的那块丝巾吗?我慢慢才回想起来,这条丝巾一直装在我的速干裤里,从树洞出来,怕被大奶奶发现我们受伤,随便洗了两下装在登山包里给带回来了。接赵爽回来的那天母亲将登山包里的东西又掏出来洗了一遍,晾晒到现在都还没收。
“丝巾是哪里来的?”赵爽蹙眉望着我,有点生气,仿佛在怀疑我向他隐瞒了什么。
();() 我一边取下丝巾,一边向赵爽告知丝巾的来历。我们把丝巾铺在客厅的地上,用玉锁从不同角度打在丝巾上,非常神奇,那束影像一共可以形成四副完整的图画。我之前认为奶奶留给我的双面绣已经算是巧夺天工了,但把双面绣跟丝巾上的画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和赵爽一遍遍研究着四副精美的图画,感叹着构图的同时居然发现了一个特别眼熟的画面。
我扔下手电和玉锁,风驰电擎般地跑回房间翻找。“是这个,原来画的是这里!”我全身汗毛莫名竖起,战栗地看着手中刚找出来的手绘水彩画。
“什么?”赵爽在屋外问道。
我全身已经不受控制地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我感觉自己的腿脚像灌了铅,费劲地走向赵爽,将手里的画展示给他看。
赵爽愣了一下,赶紧用手电筒和玉锁调好角度对照着水彩画。没错就是那里,虽然水彩画画工不比丝巾上的影像,可山峦的形态,方位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那山峦间同一个位置都高耸着一座灰色的塔。
“这是哪里?”赵爽问道。
“凤凰陵。”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是怎样的预感,手指上的戒指开始有规律的紧缩,那感觉就像是在制约我的脉搏。
“在哪里?地图上能找到吗?”赵爽向我凑了凑,用手臂轻轻撞了一下我。
“在XX。”我的脑子有些钝痛,这些回答都只是无意识的发声。
赵爽匆匆进屋打开了电脑,开始在地图上搜索这个地方的确切地址。
我望着灯光下赵爽的背影,大概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也明白他下一步会怎样做。突然距离感在我们之间不断拉伸,他似乎离我越来越远,像是要将我抛弃。
我赶紧向赵爽走去,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像这样他就不会跑掉了一样:“不用查了,那个小村庄地图上很难找到,我去过那里,等你拆了石膏,养好伤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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