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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暖也搞不明白,不过,一些日子没过来,怎么侯府已经隐约出现衰败的迹象?她不由想起刚来这个世界时,茫然惶恐的她被碧兰带去见邓氏
那时一路上都能见到婆子和丫鬟忙碌的身影,那些本就陌生记不住的面孔,如今倒是连个身影都见不着了…
旁边周息冷哼一声:“哼,主院的人倒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萧瑾怀才收回思绪,淡淡道:“走吧。”
老太太的苍兰苑倒是与往日一般,她自从礼佛后就喜清净,院里本来就少了很多人手,院前看守的小丫鬟整在修剪放在门口的芍药花,那时母亲在世时给祖母栽种的,祖母年轻时喜欢芍药花,母亲便花大量的时间精力给她收罗来各式品种的芍药,这株多花芍药,正是母亲当面亲手种的,如今,万物更迭,其他花都消散,倒是剩这还株开得鲜艳…
修剪花草的小丫鬟许是新来的,她看着萧瑾怀先是一愣,随后看向身后跟着的周息,这才后知后觉萧瑾怀的身份,她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到萧瑾怀跟前行礼:“奴婢翠枝,见过大公子。”
萧敬怀缓缓点头。轻声问道:“我祖母可在屋内?”
翠枝忙道:“在的在的,老夫人刚刚在花园里溜达一圈,才刚回屋,公子就来了。”
萧瑾怀点点头:“那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我过来给她请安…”
翠枝轻声应是:“还请公子稍候片刻。我这就去禀明老夫人”
说完他麻溜的跑回屋,差点撞到刚从佛堂出来的安妈妈
她眉头微蹙,朝着翠枝问:“你怎么这么慌张?可是,生何事?”
也不怪安妈妈这么问,侯府这阵子生的事已经够多了,先是萧瑾越的婚事被拒,后是府中的天花,还有萧瑾越命悬一线,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老夫人都惊动了,现如今,早已做甩手掌柜多年的萧老夫人,不得不出来帮着邓氏管理一些下人,只是,萧侯爷和邓氏,就是两个荒唐的,一个一会杀戮,一个觉得是府中犯了煞,整日就会去道观祈福消灾,还在萧瑾的夫人是个好的,能帮着打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只是她到底还是太年轻…
翠枝摆摆手,轻声道:“不是不是,是大公子来了,大公子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安妈妈听得一愣,随后抓着翠枝的手问:“你说的可是真的?”自从萧瑾怀搬进偏院后,他便没再来给萧老夫人请过安,祖孙两个有隔阂,这是萧老夫人一直放不下的痛,如今大公子主动能过来,想来他是明白老太太的难处了。
天爷呀,这几日总算是有一件能让老太太高兴的事了,安妈妈立马回到屋内,将这个消息告诉萧老夫人。
屋内的伶兰正守在萧老夫人身边,守着他吃药,老夫人年纪大了,行事越像小孩子,连药都耍赖不吃了,这不盯着,一眨眼就要又凉了。
老夫人愁眉苦脸,端起药正要喝下去,就听安妈妈急匆匆的进来,一脸喜意:“老夫人,大公子过来给您请安了,现在正在屋外候着呢。”
萧老夫人听完立马将药碗放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见安妈妈点头,萧老夫人立马起身,安妈妈赶紧上去扶着:“快快扶我出去。”
伶兰阻止道:“您先把这药喝了,免得待会儿又凉了。”
老太太摆摆手:“我待会再喝,免得身上一股药味。惹得瑾怀担心。”萧老夫人坚持,伶兰只能作罢,她重新给老太太梳了簪,又给她搭了一件精神些的薄衫,与安妈妈一左一右将她搀扶出佛堂。
她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翘以盼,安妈妈先一步出去,将萧瑾怀几人领了进来。
直到她多年不见的长孙被周息推着进来,萧老夫人脸上的喜意渐渐褪去,她老了,记忆也跟着退化了,在她心里记着的长孙,还是那个意气风的少年郎模样,如今他坐在轮椅上,清清瘦瘦的,像被抽干了生气的枝条,萧老夫人未语泪先流。
意识到自己失态可能会伤了孙子的心,她立马用帕子压了压眼角,轻声道:“安妈妈,将一旁的熏香灭了吧,这香不好,熏得人眼睛疼,你快去掐了,别熏到了瑾怀。”
安妈妈低声应了一声是,观察萧瑾怀一看,见他没有多想,便将旁边的熏香灭掉了。
江知暖一眼就明白,萧老太太哪里是因为熏香呢?是心疼她的长孙罢了,萧瑾怀嘴唇紧抿,引入袖中的手,伸出两个手指摩挲着袖沿,他只要紧张,或者纠结就会做这个动作,
江知暖想起她刚来这个世界时,第一份温暖,是萧瑾怀给的,是他救了自己,第二份温暖,就是萧老太太了,虽然她有自己的目的,可若不是她当初让伶兰过来将自己从邓氏的手中救了过去,她不知还得在邓氏身边吃多少苦头,
后来,萧老太太也时不时让人赏赐给她和翠兰她们东西,
江知暖抬眼看了萧老太太一眼,不由想到几月前,那个乐呵呵抓了一把金银饰赏给她的老人家,像是又老了许多…
看着她布满皱纹的眼角,江知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她承过萧老太太的恩情,如今也算给她报恩了吧
江知暖用手肘碰了碰周息,随后温声道:“干站在这里干什么?”
周息不明,她向萧老夫人那边挑了挑眉,随后动作自然地替了周息的位置,将萧瑾怀推到萧老夫人身边去,
周息也跟着反应过来,立马去将旁边的太师椅搬开,好将位置给萧瑾怀让出来
“大公子与您好长时间不见,自然想坐得于您坐得亲近一些,如此才能好好与您谈谈心。”
她语气温和,萧瑾怀虽然垂着眼敛,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江知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老太太又惊又喜,朝着江知暖投去感激的神色,随后她想伸手去牵萧瑾怀,就像他小时候牵着他长大那般,可又怕被他拒绝又忙将手收回,摸了盏茶,胡乱地喝了一口
萧老太太小心翼翼,萧瑾怀缄默不言,祖孙俩就这样子干愣了一会儿,
最后伶兰神色复杂地看向江知暖,安妈妈也朝她投去求助的眼神
江知暖虽然不知道两人生了什么,可到底解铃还是系铃人,她再插手,就越距了,她垂眸装作看不见一般,安静地站在萧瑾怀身边,不再开口。
屋内气氛沉重了一会儿,萧老太太像是才想起什么?沙哑着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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