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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飞鹭:“当然重要。他很多年没联系过兰岚,但是和你见过面就去找了兰岚,还是偷偷摸摸溜进兰岚家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经他一问,周颂也觉得奇怪,仔细回想一番,道:“那天晚上他带着一盒钢笔来找我。”
韩飞鹭:“什么钢笔?”
周颂朝公路方向看了看:“你开车了?”
韩飞鹭:“停在路口。”
周颂道:“我们去兰岚家里看看吧,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那盒钢笔。”
在路上,周颂详细解释了那盒钢笔的渊源:“魏春红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她教英语,除了我们班,她还教五班和十三班。有一天她买了一盒钢笔拿到班里,说是奖励给下月月考英语成绩能考到9o分以上的学生。那盒钢笔一共有1o支,她自己用1支,还剩下9支。完为止。月考结束,三个班共有7名学生的成绩过了9o分,其中就包括我和兰岚。除去她自己用的那支,盒子里应该只剩下2支。但是刘勤前几天无意间在家里找到了那盒钢笔,拿着钢笔过来找我,盒子里却还有3支。”
周颂说的这些,韩飞鹭都没有在案卷里看到:“其中有1支是魏春红的?”
周颂摇摇头:“不,魏春红习惯把钢笔随身带在包里,但是当年警方和魏春红的家属核对包里的遗物时却没有现那支钢笔。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件小事,魏春红可能不小心把钢笔丢了,可能放在办公室或者家里的某个地方。直到1o年后,刘勤找到那盒钢笔,现里面还有3支,其中一支是用过的,装的是蓝墨水。如果魏春红自己使用,她会用红墨水。我常去她办公室,她只用红色墨水。”
韩飞鹭:“一支用过的钢笔,难道是她给学生,又收了回来?”
周颂:“这个解释最有说服力。但是——”
他欲言又止,脸色凝重。韩飞鹭看他一眼:“但是什么?”
周颂:“当年刘勤现魏春红的钢笔失踪后,怀疑我是凶手,自然也怀疑是我拿走了钢笔。他在警局搜我的书包,搜出了我和魏春红同款的钢笔,他以为他抓到了凶手,不知道那支钢笔是我得到的奖品,除了我之外还有6个人也有。他不相信,我就带他回学校,把拿到钢笔的人全叫来,当着他的面拿出自己得到的钢笔,他才罢休。但是当年每个人都拿出了钢笔,他却在钢笔盒里找到一支用过的钢笔,而且还是魏春红出去又收回的钢笔。说明——”
他突然觉得车里冷气太足,皮肤寒涔涔的,于是去调整控制冷气的按钮。
韩飞鹭续上了他没说完的话:“说明当年你们几个人拿出的钢笔中确实有一支是魏春红的。凶手就在当年几个学生当中。”
或许是因为周颂不熟悉韩飞鹭的车,拧了半天,车里的冷气只增不减,他的脸像是被冷空气冻住了,白得像结了一层冰霜。韩飞鹭把他的手拨开,拧了两下旋扭,关上了呼呼直冒的冷气。
周颂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道:“刘勤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来找我,想让我拿出我的那支钢笔让他辨认,究竟是不是魏春红的那支。”
韩飞鹭:“你拿给他看了吗?”
虽然很清楚韩飞鹭不是针对他个人,只是在秉公执法范围性调查。但是周颂还是很排斥被他以审讯的语气质问。“没有,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到了哪里。”
韩飞鹭照顾他情绪,不再追问:“找过你之后,他就去找了兰岚。可能他是想确认兰岚的钢笔究竟是不是魏春红丢失的那支。”
到了兰岚家楼下,韩飞鹭把车停在甬道边,和周颂上楼。兰岚家门口贴着封条拦着警戒线还放着两个路障,韩飞鹭一一把障碍解除,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周颂紧随其后,走到卧室,门框上及门口地板上还留着大滩的血迹,他似乎又看到刘勤扶着门框一点点滑到地上,对他说‘救救我’。随后,他又看到了自己,一个想要见死不救,甚至对刘勤即将死亡一事感到兴奋的人,一个像毒蛇一样冷酷无情的人。
此时审度彼时,他为自己竟然产生如此冷酷狠毒的想法而心惊。
韩飞鹭见他脸色不太自然,以为他看不惯惨烈的命案现场,便道:“你去客厅等。”说完把卧室房门关上了。
周颂往客厅走了几步,能听到韩飞鹭在卧室里翻找东西。
韩飞鹭高声问:“那只盒子是什么样的?”
周颂:“一只绿色的饼干盒,上面印着日文。”
卧室里呼呼通通响了一会儿,卧室门突然被拉开,韩飞鹭拿着一只绿色铁皮盒走出来,问:“是这只?”
周颂把盒子接过去,打开盖子,里面还只剩下两支钢笔:“缺了一支。”
韩飞鹭把两只钢笔筒都卸下来,装墨水的管子干干净净,可见是全新的,道:“缺的是那支用过的。”
周颂:“是被兰岚带走了吗?”
韩飞鹭合上盖子,把盒子夹在腋下,搂着周颂的肩膀往外走:“目前看来只能是她。我们赶快出去吧,这种地方你少待,待久了容易变成地缚灵。”
周颂问他什么是地缚灵,但是韩飞鹭却不解释,只是吓唬他:“这玩意儿和小鬼儿一样难缠,你再多念叨几句,它今天晚上就去找你。”
周颂把白眼翻到了天边:“幼稚。”
他又被韩飞鹭带回警局,因为他帮助警方找到了被警方遗漏的物证。韩飞鹭为了把证据链做到环环相扣,所以需要他再作一份笔录。周颂跟着他上了楼,经过办公区时引起不小的骚动,不仅是因为他几次三番登门,给警察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是因为他这张脸过于卓越,所以走到哪儿都有人多看两眼。
韩飞鹭像个打家劫舍归来的山大王,搂着周颂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给在座的单身女性一个机会,谁想给周少做笔录?”
他是开玩笑开惯了的,在座的女警只是笑,均不搭腔。只有穆雪橙傻乎乎地把手举起来:“我我我!”
韩飞鹭:“好,机会给你,可别不中用。”说着把周颂往前推了一把,“去吧。”
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周颂很想往韩飞鹭身上捶两拳,他回头暗暗瞪了韩飞鹭一眼,随后调整出优雅得体的微笑,朝穆雪橙走了过去。
韩飞鹭去找顾海,拉开顾海的办公位旁边一张椅子坐下:“蔡敏敏生了什么病?现吃什么药?”
在广场里他就给顾海打电话,让顾海调查蔡敏敏有无购买处方药。
顾海道:“我刚才联系到了蔡敏敏一个老乡,她在药房工作。据她所说,蔡敏敏患有1型糖尿病,经常找她代买胰岛素。因为她可以用成本价买进,所以蔡敏敏一直都提前把钱转给她,她直接购买。这也是我们一直查不到她购买胰岛素记录的原因。”
韩飞鹭不禁朝周颂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这位少爷金口玉言,蒙的全中说的全对。”
顾海又问:“我也按你说的,仔细查验了从蔡敏敏家垃圾桶里现的针筒。其中一支装的不是毒品残留液体,而是胰岛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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