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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没想到姜老爷子这次会这么大的火,姜默不过就是让自己代劳接了个人,老爷子打了他一顿鞭子打得皮开肉绽不说,还把他关进了惩戒室的水牢里。
水牢本身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就是一个池子里盛着温度极低的冰盐水,可怕就可怕在人都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之后才会被关进水牢。
冰冷的盐水毫不留情地侵入血流不止的伤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麻。
阿毛去水牢接姜默的时候,一直不停打寒颤,一是因为这地方实在冻得慌,二是因为他很怕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姜默。
但他找到姜默的时候,他只是拿着个手机在水池边上坐着,除了脸白得像鬼,模样与平时并无二致。
“哥!”阿毛连忙跑过去,把带来的大衣披在他身上。
周身骤然回暖,姜默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一直挺得直的脊背颤了颤,他眉头紧蹙,低下头闷声咳出一口血。
阿毛睁大眼睛:“哥你怎么了哥?!”
“别吵,”仿佛还有血堵在喉咙口,姜默的声音又闷又哑,“淤血。”
阿毛连忙递了纸巾过去。
姜默用纸巾按着唇角,低声咳了一阵,便把纸巾揉成一团丢掉:“有烟吗?”
阿毛愣了愣:“哥你还、还抽烟啊?身上的伤怎么样?”
姜默冷冷地看着他。
“有有有,有烟。”阿毛找了烟出来,点燃递给他。
姜默叼着烟,把充满尼古丁的滚烫烟雾深深吸进肺里,再缓缓吐出来,火辣辣的温度从肺部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这才觉得之前几乎冻僵了的身体真正地暖了起来。
他咳嗽两声低下头,看着手机上姜诚给他的短信:“哥你放心吧,我看着嫂子呢”。
他收起起身,步伐缓慢却稳健地朝水牢外走去。
阿毛亦步亦趋地跟着,看他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就抓耳挠腮地问:“哥,为啥老爷子这次这么大火啊……”
姜默轻描淡写地解释:“因为我的问题,让他误伤了阿诚。”
他知道老爷子在警告他,再把姜诚牵扯进来,他的下场会非常惨烈。
“这……动手的人是他,自个儿冲出来的人是小公子,哥你太无辜了吧,”阿毛忿忿不平道,“不能因为不是亲生的就这样吧。”
“这不是很正常?”姜默瞥了他一眼,用看白痴的眼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不当宝?”
“我又没儿子!”阿毛梗着脖子道。
“那你扯几把淡呢,儿子都没有你哪来的言权,”姜默懒得理他,觉得烟抽完了又开始冷,就伸手摸出他口袋里的烟又点了一根,“梁岩那个憨批玩意儿,这两天是不是要去砸郭家在西郊的场子了?”
“按照他之前的说法,是的,”阿毛跑到轿车旁边,替姜默拉开车门,“哥你坐,我开车。”
“嗯,”姜默掩唇低咳了两声,坐进副驾,等阿毛坐进来继续道,“那我让你办的事儿你都办好了?”
“办好了,西郊那个笙歌夜总会——就是郭家的据地,现在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了,就等着梁岩闹事儿的时候接应他了,”阿毛道,“不过哥啊,这郭家虽然平日里没什么本事,只会欺负平民老百姓,但莽起来却还是有点东西的。他们两家要是实打实地干起来,郭家基本完蛋,但梁岩也得吃不少亏,照你现在的路数,不应该坐收渔利吗,去趟这浑水干嘛呢。”
姜默开着车窗,单手支在窗沿上,夹着烟慢悠悠地吞云吐雾:“还不是因为梁岩那个憨批,现在都还疑神疑鬼。很快就要去接锡坤了,我得稳着他的心——他吗的,开窗怎么这么冷呢?”
“那关窗?”
“你关尼玛呢关,关窗了老子怎么抽烟?”
阿毛挠了挠头:“不……不抽了呗。”
“不抽更冷,”姜默郁闷地道,“还是开着窗抽吧。”
“哥你还冷啊?我从水牢出来了就呼呼直冒汗……你是不是伤到底子了?”阿毛担心地道。
“不至于,就是一时半会有些缓不过来、咳咳——”姜默摇了摇头,又咳了一阵,越咳越难受,就掐灭烟蒂关上车窗,哑着嗓子道,“算了,我睡会儿,你有事喊我。”
—
唐修走到跟姜诚约好的地方,看见某人西装革履地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树杈子戳地上的蚂蚁玩,满心的哭笑不得。
他清了清嗓子,在他旁边站定:“姜总。”
姜诚吓得赶紧丢掉树杈子站起来,脚还崴了一下,唐修连忙扶住他:“慌什么你?”
姜诚一看到是唐修,委屈得脸都拧在一起了:“嫂子你干嘛呀这样叫我……我还以为是公司里的谁呢。”
唐修扶了扶他歪歪扭扭的领带,无奈道:“你也知道紧张?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了蚂蚁堆里所向披靡的王者了。你啊都是做了的人了,穿着西装玩蚂蚁算怎么回事儿。”
姜诚嘿嘿笑了两声:“我一下班就过来了,怕你先到了等我,那样我哥要揍我的。”
唐修静静地笑了笑。
姜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嘀咕着道:“嫂子你好瘦啊,你们医院虐待你吗。”
唐修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被束缚带缠起来,他穿了件宽松的针织衫,披了件薄外套,应该是看不出来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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