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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亭里的燕绥之早已看见了她,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如雪一般。
“姩姩,姩姩。”他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漆黑的眸子更加暗沉,手也抖得险些拿不住茶杯。
赵春见他忽然神情激动,诧异道:“燕大人,你怎么了?”
燕绥之立刻稳住了心神,笑道:“无事,只是刚刚有一点不舒服,赵大人,咱们继续聊。”
回了侯府,还未进弄玉堂,便听到里面传来柳芸儿的声音。
“全哥儿,娘都快想死你了啊!你想不想娘啊?”
谢晚云眸色一沉,柳芸儿不仅私自来了侯府,还敢来弄玉堂?
不用说,这府里有人给她开道。
她伸手拦住准备推门的玉坠。
只听柳芸儿又说道:“我的儿啊,让娘好好看看,都瘦了!大娘子是不是经常罚你打你?娘都心疼死了。”
说到后来已带上了哭腔。
全哥儿这么久没见亲娘,也是激动万分,嘴里却说着:“也没有啦,刚开始罚了,这些天都不怎么罚我了,大娘子还教我读书写字呢。”
呵,这孩子,倒还有点良心。
柳芸儿陡然提高了声音,“那都是她骗你的!先给你一点好处,骗得你相信了她,再慢慢收拾你!”
“啊?不会吧?……”全哥儿的声音迟疑起来。
玉坠再也听不下去了,“咣”地推开门,大声说道:“柳姨娘,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柳芸儿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谢晚云在这个时间回来了。心慌加上害怕,一张脸变得像大红布一般。
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来看看全哥儿,这么久没见了,我想他想得紧……”
谢晚云的目光像冰刀子般射过来,冷声道:“现在见到了?那可以走了。”
柳芸儿涨红着脸,不甘心地说:“是大爷让我来看孩子的,我想,想再和全哥儿待一会。”
谢晚云上前两步。
柳芸儿忽然感到了一阵冰冷的气息与威压,情不自禁地随着她逼近的脚步,向后退着。
谢晚云站住了。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忽然,唇形一动,吐出的字像砸过来一块寒冰。
“滚!”
柳芸儿正在后退,闻言险些一跤跌倒!
“娘,你怎么了?”全哥儿见亲娘如此狼狈,心里颇不是滋味,转头对着谢晚云怒目而视。
谢晚云也不理会,径直往房中走去,一边说道:“柳芸儿,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我,我走!”柳芸儿咬牙切齿,把全哥儿揽进怀里,忽然落下泪来。哽咽着说:“全哥儿,我的儿,你要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
转身捂着嘴跑了出去。
全哥儿傻了,一边追她一边大叫:“娘,娘!你等等我,你别走!”
看门的小厮早已锁上了院门。
全哥儿气得拼命砸门,嘴里大喊着“娘,娘!”心里恨透了谢晚云。
接下来的几天,全哥儿见着谢晚云就绕着走,要么就吵吵要见他娘。
谢晚云也不理会,每日里照常盯着他读书习字,毫不放松。
他若闹得狠了,就赏他几戒尺。
全哥儿眼见哭闹没用,也只得渐渐安生下来。
小孩子毕竟忘性大,时间一久,这笔“仇恨”也就放下了。
这天,谢晚云安排完了府中杂事,见天气甚好,忽然来了兴致,便吩咐玉坠,把她的剑拿出来!
上一世,自她嫁给了秦肃安之后,便再没有拿起剑。只因她觉得,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贤良淑德,温柔顺从。而不应该舞刀弄剑,打打杀杀。
以至于后来武艺荒废,心性受损。被人伤害时竟无力自保。
重活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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