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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娘子活动一下酸胀的腿脚,说:“晚云啊,我年纪大了,站得久了便有些累,你这里可以坐着说话的地方?”
谢晚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嘲弄,“自然是有的,大娘子请进里间来。”
一边吩咐店中伙计泡茶。
李大娘子坐上了软垫,抱着热乎乎的茶杯,打起了精神。先是脑中组织好了语言,然后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开始循循善诱。
“晚云啊,我听说你与你老太太,太太都不甚和睦?不是我说你啊,她们到底是长辈,说了什么呢,你也该好好听着,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也该委婉些才是。”
谢晚云似笑非笑,却不接话。
李大娘子心里有些没底,这,这是几个意思啊?是听进去了还是当耳旁风啊?
谢晚云忽然开口说道:“李大娘子,我瞧您身上这件灰鼠皮的袄子成色倒是不错,就是样式不时兴了,不换换吗?”
“?”
李大娘子心想正说着家事呢,怎么扯到衣裳上面了?再看谢晚云嘴角噙着的那丝浅笑,才猛然醒悟。
她这是讽刺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多管闲事啊!
顿时脸上热辣辣的。
谢晚云笑笑,又说道:“我早听说大娘子是个热心肠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从货架上取下一件黑貂皮对襟短袄,“这件衣裳,大娘子可还看得上?”
李大娘子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住了。只见那貂皮袄做工精细,毛皮松软,隐隐散着幽幽的光泽。
她伸手摸时,只觉入手绵软,温暖,滑腻。
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模样,谢晚云直接把袄子披到她身上,笑道:“大娘子试试吧。”
李大娘子眼睛都亮了。这貂皮穿在身上,像抱了个火炉子似的,全身都热哄哄的。那灰鼠皮的袄子简直不能比。
款式又新颖,半圆的小立领,温温柔柔地围在脖子上,裁剪合体,尽显高贵奢华,
雍容典雅。
简直不想脱下来。
玉坠也凑趣道:“李大娘子,您不知道,这件貂皮才到货的时候,我们夫人喜欢得什么似的,本想自己留着的,可夫人到底年轻,怕压不住这黑色,正犹豫着呢,可巧大娘子您就来了,简直就是给您准备的呢。”
李大娘子笑得合不拢嘴,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连连称赞。
忽然问道:“晚云啊,这样一件袄子,可不便宜吧?”
谢晚云转头去问伙计,“这件袄子多少银子?”
伙计恭恭敬敬地回道:“回东家,八十两银子。”
“嗬^……”李大娘子吸了一口凉气。恋恋不舍地把袄子脱了下来,摇摇头,“太贵了,罢了。”
伯爵府俸禄不高,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表面上看着富贵繁华,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谢晚云不动声色地把短袄放到她手里,不在意地说:“八十两那是对一般客人,大娘子若喜欢,我就收个成本价,五十两。也只有你穿上,方不辱没了这衣裳。”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李大娘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这真是捡了大便宜了!抱着袄子就不撒手。
谢晚云笑道:“不值什么,谁让您是我婆母的至交呢,不过有些事外人也只是看表面,内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大娘子您说是不是?”
“嗯,……啊?”李大娘子高兴得昏了头,这才回过味了。
她这是让人拿银子堵住嘴了。罢了,反正她也没吃亏,还沾了大便宜。
便热情地握着谢晚云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道:“晚云,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婆婆啊,其实小气了些。你放心,我会劝她的。”
谢晚云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那就多谢大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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