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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初上学堂,但是众小姐都是在家中认得字,读过几本书的,所以立刻都提起写起诗来。一盏茶的工夫,人人都把这第一次的作业交了上去。方启山一一翻了过去,顺口评点:“刘小姐的文字尚显粗浅平白,日后要多读多背唐诗宋词;徐小姐的文字倒是绮丽端秀,但是未免功于雕琢,失了淳朴。胡小姐的诗文倒是大气磅礴,能看出一般女儿所没有的豪气,只是对仗上……能再工整些就更好了。”
他一篇篇点评过去,直到拿起童濯心的文字,看了又看,嘴角终于露出笑容,抬头看向童濯心:“童大人在本朝是出了名的写诗好手,想不到他女儿也写得一手好诗,今日这一可以作为十二之冠了。”
言罢,他把这诗放在十二诗的最上面,吩咐在屋外伺候的太监:“回头小心收好小姐们的功课,说不定哪日陛下就会来看望她们,若问及功课,便将诗稿呈上。”
一番话,说得下面每个人的神色各有不同。
刘蝉儿的表情最难看,而童濯心抿嘴一乐,那份得意之色也溢于言表。
她们的女子学堂每天只有半日的功课,到了临近午时的时候,下了课,一个个都纷纷离开,路过男孩子们所在的学堂,姑娘们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里看。
此时只见屋门从里面打开,越晨曦率先从里面走出来,一眼看到童濯心,越晨曦微笑问道:“下课了?”
童濯心点头,走过去兴奋滴说:“今日老师夸了我呢。”然后将方启山出题,考校她们作诗的事情说了。
越晨曦问道:“你写了什么诗,能博得老师的赏识?方启山可是出名的严苛呢。”
童濯心得意洋洋地将自己的诗念了一遍:“玉梅凌枝傲寒霜,金风扶月映琼窗。莫道蟾宫多寂冷,人间何处不苍茫。”
越晨曦思忖着,说道:“方先生之所以说你这诗好,无非是因为你全诗中没有一处写‘雪’,却句句是在说雪。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写的这诗未免有些苍凉了。而且平仄对仗上也并非工整得无懈可击。如今你这么沾沾自喜,实在是太容易骄傲了。需知人在世上,还是要懂得适时藏拙才好。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拉拉杂杂说了这么一大堆,给她泼了多少冷水。她今日得到先生表扬,本该是值得庆贺的事情,谁要听你这番大道理?”
越晨曦的身后忽然走出裘千夜来。
童濯心惊诧地问:“殿下也来学堂了?”
“你要读书,我也要读啊。”裘千夜说道,“别听你这位晨曦哥哥在这里吹毛求疵。我觉得这诗挺好,更何况先生都说好了,还要他评点什么。午时到了,我也饿了,我陪你吃饭去。”
说着就来拉童濯心的手腕。
童濯心想起母亲的叮嘱,看到周围的姑娘们,以及从越晨曦他们身后走出的更多学堂少年都在注视着自己,立刻避开了他的手,说道:“我只有半日的课,这就要回家去了。”
裘千夜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再度探前一步,将她的手腕攥得牢牢的,说道:“那就陪我吃饭。”
说完,拉起她就往外走。
只留下周围一堆瞠目结舌的人在背后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
刘蝉儿忍不住咬牙哼笑道:“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啊!”
胡紫衣困惑地问:“怎么那人的衣服和我们金碧国的好像不一样?”
徐娇倩认得裘千夜,又因为胡紫衣今天给自己让了座位,便凑过去答道:“他是飞雁国的皇子。”
胡紫衣恍然大悟:“哦,他就是那个被飞雁国送来的质子?”然后哼了一声:“飞雁国气数将近,指望着送这么一个皇子来能为他们转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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