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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指挥使亲自来了?”冯嘉幼想想也是,昨天大理寺从玄影司手里抢了隋瑛,今天又将沈时行请来大理寺,沈邱坐不住是正常的。
她走去沈时行旁边的空位置坐下。
屁股刚挨着凳子,她“嘶”地抽气,微微侧身面向他坐:“和我说说你们都讨论了什么?”
卷宗是玄影司写的,他们交给大理寺的那份,肯定会藏着掖着一些细节,沈时行知道的应该比裴少卿还多。
沈时行道:“杀害廖贞贞的凶手,和下毒害你的凶徒并非同一人,也不是同伙。”
冯嘉幼微讶,如此一来,她与廖贞贞之间失去了沈时行这个关联:“那你内疚什么?”
“事情有些复杂。”沈时行也微微侧身坐,面向她说,“廖贞贞死于利器穿胸,对方下手干净利索。”沈时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比划起凶器的形状,“凶器应是一柄这样的匕首,现场并无任何争执打斗的痕迹。廖贞贞之前还特意支开了侍女,将自己关在房中……”
沈时行点到为止,递给冯嘉幼一个眼神。
冯嘉幼挑挑眉毛。
他点头,又耸了下肩膀。
谢揽坐在对面目望两人眉来眼去,没兴趣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只明白传言不真,他二人怎么看都不像情人。
冯嘉幼总算知道玄影司不去抓凶手,非要嫁祸给隋瑛的原因了。
不全是冲着镇国公。
廖贞贞认识凶手,出嫁之前还约了在房中见面,且凶手为男性。
无论她与凶手到底是哪种关系,传出去之后,廖侍郎和沈邱两家都会难堪。
冯嘉幼不懂的是:“你怎么就判断我的毒不是那人下的呢?他会用匕首,也可以用毒。”
口中问着,心中通了,眼眸中立马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被诊断出中毒之后,崔少卿应是秉着排除的心思,去与廖侍郎商议,重新检视了廖贞贞的尸体:“廖贞贞也中了毒,只是她尚未毒发就被杀害?”
沈时行默认,担忧地看向她:“杀她的凶手不难抓,此人留下太多线索,不知崔少卿怎么想的,我大哥心中早已有谱。”
见冯嘉幼脸色瞬间变黑,沈时行忙揭过去,“但谁是下毒之人完全没有头绪,此毒稀罕,每个人毒发的时间不同,少则十几个时辰,多则十几日,范围实在过大,难以锁定凶手究竟何时下的毒。”
冯嘉幼敛眉沉思,说起来,她也未必是在花朝会上中的毒:“你知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毒药?”
太医院说不上来,拥有架格库的玄影司未必不知。
沈时行眼神有些闪躲:“这个……”
“我或许是因为你才中毒的。”冯嘉幼横他一眼。他一定知道,这家伙从小泡在架格库里,又有着出众的记忆力,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至少聊起八卦来,鲜有他一无所知的事儿。
但私自进入架格库是违规的,不敢放在明面上说。
沈时行禁不住冯嘉幼的眼神压力,压低声音道:“此毒名叫赤鎏金。”
一直悠然自得的谢揽听见“赤鎏金”三个字,不由稍稍侧耳。
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有些口渴,他端起手边的茶盏。
沈时行打开了话匣子:“赤鎏金最初是从西域流入中原的,后来逐渐失传。最后一次留有记载,是在二十三年前,南疆动乱期间,春州城内有几名商户死于此毒。”
下毒的是一名女郎中。
“当年南疆王叛乱,距离春州城尚远,城内好些商户过早囤积粮食,准备坐地起价,那女郎中便逐一给他们下了这种随时可能暴毙的毒药。”
逼着他们不得不将粮食以低价卖给百姓。
可这女郎中仿制了赤鎏金,却仿制不出解药,被她下毒的商户全部因七孔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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