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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问颖亦没了先时的闷闷不满,晕出欢喜的红霞,甜声和他应话:“我知道了。你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叮嘱,我晓得的。”
对方含笑拨弄她的发丝:“你尚未及笄,可不就是小姑娘家?”
她不服气:“你也还没加冠呢,和我一样。”
“我年龄比你大。”
“那我也不是你的妹妹。”
“我没说你是我的妹妹,虽然你的确是。”杨世醒先是回了这么一句,而后道,“不过你不想当我的妹妹也行,我尊重你的意愿。说说看,你想当我的什么?”
阮问颖未语先莞:“你明知道……”
杨世醒道:“我不知道。”
阮问颖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又在故意逗弄她,但她却一点也不像刚才那样觉得他蔫坏可恶,反而充满了喜悦,仿若置身于柳絮飘满十里长河的春天,痒痒的,萦绕着轻飘飘的悸动。
她卷着发梢,娇声道:“你的妹妹有许多,亲妹、表妹、堂妹,我可不愿意当其中之一。”
杨世醒眉眼含笑,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充满宠溺:“那你想当什么?”
她音柔婉转,如风过栀子:“自然是你唯一的心上人。”
杨世醒用行动表示了他的回答。
他抱住她,把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指尖滑过她柔顺的长发。
“你早就已经是了。”
……
宜山夫人的讲会定在本月下旬的廿五。
当日,阮问颖与阮淑晗一道晨起请安、拜别长辈,乘坐马车前往长安郊外。
溪堰庄设在山中,恰逢前几日下过暴雨,山路多有泥泞,马车在一路上行得较为颠簸缓慢。
因此,当车子再一次停下来时,阮问颖还以为是又遇到了什么不好的路。
阮淑晗也对她道:“今天这路也太不好走了,现在时辰还早,经过的人也不多,就已经这般,等之后讲会结束,车辙在路上左一道右一道地压过,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她深以为然:“是啊,难怪最近一段时间,陛下和徐大人都想着要在长安城外修路。”
“修路?”阮淑晗有些惊讶,不解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着要修路?这山里的路不是本来就这样吗,大家都知道难走,但只要小心些、慢些,也不至于走不过去。徐大人为何欲这般……劳费?”
话说得较为委婉,但阮问颖还是听出来了,对方真正想问的是陛下为什么要劳民伤财地修山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不过为君者讳,所以才只说了徐茂渊。
她在一开始也有些不能理解这个决定,在含凉殿的西室里询问了一回徐茂渊,对方让杨世醒给她解答,她才明白了这里面的重要性。
此事在后来又被裴良信和宜山夫人轮番提了一遍,虽然前者持否定态度,后者持中立态度,但也让她更加全面地了解其中利弊,明白了陛下虽然准奏却迟迟不颁布旨意的原因。
闻得阮淑晗有所疑惑,阮问颖当即想要简略陈述,但在此时,马车外面却起了一些骚动,让她中断言语,把注意力转向了外面。
阮淑晗也听到了,偏过头,示意贴身侍女碧桃:“去外面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碧桃应是前去,片刻后回来复命道:“回禀姑娘,是惊蛰她们在前头骑马开路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丫头,让那丫头滚了满身泥浆,把人家弄哭了。”
姐妹俩听了皆是一惊,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由得面面相觑。
还是阮问颖反应快,吩咐小暑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衣裳给人家换一换。不说女儿家家的,衣裳脏污了难看,就是在这深山里面,浑身沾着泥浆被风一吹,也容易得病。”
又对谷雨道:“你去前头问问惊蛰她们的情况,怎么好端端的骑个马都能把人撞到。”
惊蛰是她的侍女之一,同样也身怀武艺。
阮问颖共有十六名习武侍女,以节气为名,除却谷雨、小暑、白露、小满四人贴身伺候之外,其余人领护卫之职,行扞庇之事,此次出门,就是她的这些侍女随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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