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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生辰
第三卷生如夏花
不觉间,已到三月春,微风渐渐变暖,一双素手慢慢推开窗户,大抵也只有这夜晚,稍显清冷,月光微微撒向窗户,平静柔和,如同此时少女的双眸,平和宁静。
在这漫长的几乎望不到边际的时光里,少女独坐室内,坐在窗前,提笔写下一封手信。然,一张张纸卷起,团成球,终是不知该如何表达。
微风漫漫,带着点点雨水滑落纸上,案几上烟熏袅袅升起,好似雾一般,叫人看不清。
少女抬眸,轻叹,下雨了,春雨将至,转眼已经三月,祖父和钟离玉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不知可好,前线还无消息,钟离玉那却已经传来丧音。
贺洛不知如何安慰,总觉任何语言,都那么苍白无力。望着细雨绵绵,庭院中的小树渐渐芽,却不知这风雨交加,能否经得起这般摧残!
自从亲人离别,贺洛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偶尔百里秋或者钟离彻,会过来陪她说会话。
“小姐,夜深了,小姐还是休息吧!奴婢给您关上窗户吧,外面下雨了。”小雁轻轻走过来,关上窗户,慢慢扶起贺洛,走回床上。慢慢退下。
贺洛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哎!许是想的太多,头也渐渐昏昏沉沉,轻轻睡去。
“戌月,这烟熏,不会伤害身体吧?”小雁透着窗缝,见贺洛浅浅合眼,睡着了。看着戌月问到。
“无事,我找冷大夫特意看过了。走吧。”戌月听说贺洛睡着了,也放下心来。招呼小雁离开。这一个月来,贺洛基本每日就睡一两个时辰,脸色渐渐暗沉,眼底明显的红血丝,再不好好休息,人就夸了。
第二日
贺洛早早醒来,觉得身体轻松多了,大概是昨晚睡得好吧!张开双臂舒展下筋骨。
贺洛刚吃完早饭,蔚然便来了,带来三封回信和一句口信。
信分别是傅博写给贺洛郡主,云裳贤弟的。王轼则是直接写给贺洛的。
贺洛慢慢展开,熟悉的字体,笔底春风或龙飞凤舞。仔细读着,轻轻一笑。傅博还是那般温和关怀,王轼还是那般慵懒问候。
贺洛抬手提笔,慢慢书写回信。淡淡的笑意,好似陷入了回忆一般,久久不散。
蔚然看着贺洛嘴角的笑容,松下一口气,温柔娴静端坐一旁,静静等候。好在还有一些人可以分散一下小姐的注意力。今早收到信的时候,蔚然高兴的真想要插上一双翅膀,飞来送信。
写写停停,三封信总算是写好了,交给蔚然,随后问“蔚然,你可想好了吗?此次去……怕是一时半刻见不到了!你……多保重!”
蔚然点点头,柔和的说“嗯,想好了,小姐说的对,既然小姐也要走了,那么蔚然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蔚然孑然一身,毫无牵挂,唯一就是担心小姐……不过如今有世子在,世子那般有本事,想必也不会让小姐受委屈!只是在小姐走前,蔚然先离开的话,还是有一些不放心,要不蔚然……”
贺洛知道她要说什么,轻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蔚然,不必为我担忧,我毕竟是镇国公府的郡主,出不了什么大事!而且外祖父还在前线,定不会后人敢这个时候动我!你先走,刚巧大哥他们那里也稳定了,那个单帝渐渐把持了朝政,百姓也平稳,你此时去慢慢走一个月也到了。到那时候,我也就走了。你在,我做事总会有些放不开。你一走,我便没什么顾忌了!”
蔚然闻言,轻轻点点头,眼圈微红,轻声说“嗯!我听小姐的。明日……小姐不要来送了,我怕我舍不得走……”
贺洛体谅的温和一笑,答应她。
蔚然走后,贺洛静静地坐在庭院里呆。想着蔚然带来的口信。钟离玉拖邬先生送来的口信。
“我无事!莫要担心。等我!”
怎会不担心呢?至亲离世,多么悲伤,如何能安然无恙。换做是贺洛,任何一个亲人离世,她大概都挺不过来!等他,会的,等着。但是贺洛至今也想不通,他到底要如何接她……如何呢?
半月后
贺洛的生辰。由于贺洛吩咐,不打算大办宴席,既而府里也无任何装饰挂件,均同往常一样。
贺洛一袭白衣,静静地坐在桃花树下,这应当是桃花盛开的最美的时刻了。手起,慢慢落于琴弦上……筝……
一曲子悠悠扬扬响起,曲调洒脱,琴弦的慵懒随性将曲子汇集成一个飘逸,悠远的时空里,好似仙境中,无尘不染,空纳万物。就像是一方净土,静心……
嘣……地一声,琴弦断……
伴随而来的两声熟悉的,焦灼而忧心的,忧虑而担心的声音响起。
“洛儿……将军……”
“洛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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