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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山含笑,他摩挲着茶耳,低声道:“林翘是我的学生。”
“沈制片不用顾虑我会对林翘参与剧本创作有不满意。”
沈千盏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两人一眼:“以前没听你们二位说过。”
林翘从刚才背后说人被抓包后,就始终乖巧沉默,闻言,小声替江倦山解释:“我没出师,愧于提起这件事。”
沈千盏对内情没多少八卦欲望,但她对林翘与江倦山有这层关系基础乐见其成。
团队能够融洽合作,向来事半功倍。
剧本会从落实项目名字开始,到剧本大纲结束。
苏暂充当临时记录员,既录了音,又开了文档将会议重点码得整整齐齐,散会前人手一份电子稿。
沈千盏见时间不早,不好再留人,见大家都没什么聚餐意向,一并离开。
临近傍晚,堂外的评弹已经散场多时。
沈千盏陡一踏出室内,被傍晚昏寐的天色吓了一跳。
天际灰沉,暮暮霭霭,茶苑内已有路灯亮起。天幕像一脚踏进了黑夜,连丝朦胧的光影都捕捉不到。
雪越下越大,积雪铺了厚厚一层。
庭院廊檐下,所有绿植披裹了一层厚厚的雪衣,满目银白。
林翘被冻得跺脚:“今年天象有点异常,是不是哪里有雪灾?”
苏暂来时被雪浸透的棉鞋鞋尖还湿漉着,他边抖凉透了的脚边嘀咕:“估计是憋急了,这雪跟拿盆往下倒似的。再冷几度,没准能赶上和冰城一起开个冰雕展,还省了笔去哈尔滨的路费钱。”
沈千盏在前台等开发·票,她手里捏了把瓜子,不疾不徐嗑着。
人接二连三走了,她等着开票机器吐完纸,收了发·票出门时,季清和撑伞立在廊下,在等她。
她有些意外:“大家都走了?”
季清和嗯了声:“雪下大了,苏暂没带伞,我让明决先送他去停车场。”
沈千盏看了眼簌簌往下落的大雪,自觉走入他伞下:“多谢季总关照。”
季清和没接话,伞面往她那侧倾了倾。
风有些大,沈千盏边走边嗑瓜子的想法被天气无情粉碎。她缩了缩脖子,目光落在季清和灯光下的侧影上。
影子纤细,只有轮廓,看不清细节。
只有那把伞,伞面微倾,替她挡去了不少过堂而来的妖风。
这样的安静令她有些胡思乱想,她抬眼,在竹林恻恻风声中,没话找话:“季总对这种剧本会还适应吗?”
季清和垂眸看她:“你指讨论半天,讨论不出实质东西的茶话会叫剧本会?”
他损得毫不留情,沈千盏觉得膝盖一痛,解释:“大纲没落实,编剧对故事要写什么都只有个模糊的概念,你指望开一次会就能讨论出实质结果?”
季清和不置可否,他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还是存了几分敬畏,并未凭自己的主观去随意评论:“定下大纲要多久?”
“看编剧。”沈千盏打了个比方:“就跟不终岁要开发新系列新产品一样,前期的准备可能要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编剧能理解我们想要什么,进度就会很快。有时候是我和编剧的思维在同一条维度上,但光我的认可还不够。资方会介入,提供修改意见。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参与的原因,接下来等大纲出来前,季总都可以不用参与,由我和编剧沟通。”
聊到工作,她的话不自觉就变多:“你可能觉得每次讨论并非那么有意义,但剧本创作就是在一次次讨论中修改完善。可能某一次突然有了很好的创意,又会全部推翻重来。你和我的目标一致,编剧要受的罪还轻点。如果你跟我站在两个极端,比如我要丰沛的情感线让人物更加饱满,你希望戏份偏重于专业方向,我们就会有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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