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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功业足以流芳千古,可她却从不居功,也不倚老;如今更是只领一个“太常卿”的荣衔,多数时候都在这龙泉山上的别院中安养,几乎是以半神隐的超然之姿从容退至朝堂边缘。
这使世家勋贵、满朝文武对她更加敬重。
云照这一斥虽是笑闹的神情,可江信之顿知自己失言,赶忙打了打自己的嘴,讪讪笑着缩了脖子。
“咱们用过午饭再上去吧,下午在罗大人家玩,吃了晚饭再回来,”云照随口笑笑,“不坐马车,咱们就走下来;青山纵歌,踏月而归,那才风雅。”
众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云照便吩咐侍者去备午饭。
苏忆彤见江信之仍在尴尬,便笑吟吟换了个话头:“你们瞧瞧月佼这是怎么了?被温泉给泡蔫了似的。”
“我通夜没睡……”月佼懒搭搭掀起眼皮,见众人都关切地望过来,只好含含糊糊地解释一句。
自先前听说了严怀朗家那一团乱麻的事,她心中就有些闷闷的,脑子乱得很,提不起精神来。
云照一把揽住月佼的肩膀,坏笑道:“瞧我做的孽哟,教坏小孩子了。”
“你教她什么了?”纪向真好奇地问。
云照压低嗓音,笑得有些纨绔:“我给她看了‘红杏楼主’的书……”
旁边的江信之一听,简直要笑出狼嚎声,方才的尴尬便烟消云散。
几人就这样呼啦啦簇拥在一处,说说笑笑吃午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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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云照见月佼的脸色仍旧恹恹的,本说让她留下来小睡,可月佼觉得大家都去探望罗大人,自己却留下来睡大觉,这实在很不礼貌,坚持要与大家同去。
毕竟,当初考官时,罗堇南还为她主持过公道,于情于理她都该去当面道谢的。
“你那脸色,”纪向真有些担忧地瞧着她,“我怕罗大人会误以为,咱们刚从边境前线下来。”
“啊?”月佼没明白他的意思,茫茫地瞧着他。
“你的脸色看上去,就很像重伤不治、即将殉国的英烈啊!”
“你才是已经殉国的英烈!看我不把你打得扁扁的……”
见月佼气鼓鼓地就要扑过去,云照赶忙拖住她的袖子,“你俩真是……还小呢?来,咱们去上个妆,瞧着也精神些。”
云照唤了几个侍女来,又将苏忆彤也带上,三个姑娘便一同进了房中。
虽说三人都是武官,可毕竟还是姑娘家,素日里当值时不便过于打扮,趁着休沐时正好可以臭美一下。
云照家的侍女显然都是巧手,并未费太大功夫就将三个姑娘妆点得明丽照人。
侍女大约也知她们是要去拜访帝师的,便只给她们添些雅致之色,并不过分张扬。
云照笑着将月佼的脸细细端详一番后,叹道:“我还是觉得,你妖妖娇娇的模样最好看。”
又转头对苏忆彤道,“真的,她扮妖女那模样,小孩子装大人似的,偏又真有些妖里妖气,真是又诡异又有趣啊。”
苏忆彤有些遗憾地轻笑:“找空让我瞧瞧你那妖女模样吧,我都还没见过呢。”
“你才是小孩子,”月佼后知后觉地笑嗔了云照一眼,又对苏忆彤道,“她瞎说的,我那模样……可好看了!”
输人不输阵,绝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子装大人”。
三人鱼贯而出。
云照边走边笑:“也是,都过了十八了,哪里还是小孩子,若是按律,早就可以成亲了。”
大缙律中载明,女子十五可嫁,男子十七可娶。
只是这些年来,许多人越来越愿意先谋差事安身立命,一到年纪就成亲的人并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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