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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桐实在演不下去了,稍许才扯出一句:“爹爹今日倒是稀奇了,不问木头表哥,却问起怀安侯来了。”
她娘亲过世早,知女莫若父。
方世年嘴角弯了弯。
方槿桐继续道:“人家怀安侯就住在隔壁,爹爹你这是就近点名吗?”
只字未提不合适三字。
方世年敛了笑意:“爹爹是问你,觉得他人品如何?”
人品?方槿桐楞住。
沈逸辰的人品……却真是个难题。
说他人品好吧,隔三差五来一出不讨喜的登徒子举动;若说他人品不好,似是从认识他起,他便件件做得都是维护她的事,她若是昧着良心说他人品不好,她自己都过意不去。
“许是……好的吧。”槿桐支吾了一句,“怀安侯的事,我哪里知晓多少?”补得合情合理。
方世年心中拿捏了十之八九。
槿桐趁势换了话题:“爹爹,前两日我听二哥说起,爹爹近来在过问家中经营的事,爹……你是不是心中有事?”
父女二人素来亲厚。
方世年虽然不主动提起朝廷之事,她若问起,他也很少瞒她。
她是他女儿,有权知晓。
“若是爹爹辞官,不做大理寺卿了,槿桐可会失望?”
槿桐托腮:“不会。”
她并未说谎,近来张寺丞也好,李寺丞也好,都莫名受了朝中牵连,她其实很担心爹爹。只是过往爹爹一门心思附在上面,她不想拂了爹爹的心意。而眼下,爹爹如此问,她便如实道来。
“爹爹,我们方家也在长风国中风光了数百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看看秦家和于家,旁人眼中的没落无非只是远离了京中的荣华富贵,可家人还是在一处,共享天伦之乐。爹爹终日为大理寺的事情奔波,是为了方家的声名,可槿桐只希望爹爹好,不必绞尽脑汁,在朝中那些见得着光和见不到光的事务里求生存。”
槿桐凝眸看他:“爹爹,不做官就不做官吧,我们一家人安安乐乐就好,经营的事交给二哥,家中搭理的事交给二伯母,我们方家的产业遍布长风北部,又不愁吃不愁穿……”
等她说完,方世年应了声:“嗯,胡诌。”
槿桐泄气。
“去吧,爹爹还有公文要处理。”方世年赶她走。
槿桐只得听话起身:“我让人重新沏茶过来,爹,年前攒的腊梅花快到时候了,我让她们泡一些送来。”
“嗯。”方世年佯装看书,不理她了。
槿桐笑嘻嘻推门,前脚刚踏出势坤楼,后脚便听方世年在屋中道:“明日有雨,去小青沟带伞。”
……
槿桐假装没听见,灰溜溜得溜了。
方世年唇畔一丝笑意。
槿桐心中骇然,爹爹连她明日去小青沟都知晓,沈逸辰这张嘴,槿桐闹心得很,怪不得先前爹爹问她沈逸辰如何,她还在一旁假装不熟,原来爹爹都看在眼里,槿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果然,同沈逸辰搅到一处,就没有好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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