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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很窄,两侧推着各式各样的杂物。车停到了巷子口,开不进去了。发动机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醒。他并没有急着叫醒她,而是帮她把身上的衣服向上拉了拉,在一旁,静静地等她醒来。
他把空调打开,用手又调了调出风口,然后拿出手机,看着文献,时不时地看向身边睡着的她。
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她渐渐醒来,觉得身上温热,睁开眼看到身上披着他的外套:“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她喃喃道。
“如果不饿,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不睡了,咱们去吃饭吧。”她伸了个懒腰,半睁着眼,看向他。
他把空调关了,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再等一会儿,车里和外面温差有点儿大,你刚睡醒,现在出去会感冒。”
她侧目,看向他,干净的气质,深情的眼眸,俊朗如月的五官,温柔到无边的宠溺,她实在找不出理由,不爱他。她原谅了他偶尔爆发的醋意和霸道。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靠上了他的肩头。。。。。。
老邱的羊肉馆,依然坐满了附近的医学生。肖何掀开那道熟悉的棉布帘,让跟在他身后的她先走进了饭馆。
老邱见他过来,热情的招呼:“肖何,过完年一直没见,忙什么呢。。。。。”
他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位置了:“老邱,没地儿了,给我从里面找个地儿吧。”肖何看向收银台后面。
“得嘞,跟我过来吧。”老邱绕过收银台,走向里间。
肖何跟着老邱,走进了收银台后面的内堂,房间不大,摆着两个餐桌,这是老邱家里人吃饭的地方,也是老邱儿子以前学习的地方。老邱和儿子曾经在这里度过了十五年时光,老邱靠着这间羊肉馆,供着儿子在北京上完了学,现在孩子回了老家医院工作,只有老邱一个人,还割舍不下这间羊肉馆。
“这位姑娘,就是你女朋友吧?”老邱的皱纹里满是欣慰和喜悦,像是老父亲操心自己儿子的婚事一般。
肖何看向程野,默认了:“邱叔,帮我上菜吧,她饿了。”
老邱当下就明白了:“好,你今天这顿,我来安排,你们啊,不用点了。”
老邱转身就出了内堂。
程野看了看内堂,除了两个餐桌,再没有别的装饰,很干净,看得出,平时少有人来。
“邱嫂去世的早,老邱带着孩子在这谋生活。这家羊肉馆,干净,新鲜,实惠,这一片儿的医学院学生,没有不知道的,我上大学,吃到现在。”肖何一边给程野倒茶,一边说。
“看出来了,我发现你人缘儿真不错,吃饭都能吃成半个家里人。”程野一边喝茶一边说。
“他儿子比我小几岁,靠老邱一个人带着他在这里上学,挺不容易。我上大一的时候,帮小邱辅导过功课,就在这间房里。”肖何环视着四周,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
后来小邱回老家高考,报志愿的时候,老邱又来找到我,问我学什么专业,我说别的我也不懂,如果想回老家工作,要不还是学医,口腔专业,他们老家有个不错的医学院。结果小邱还真的学了口腔,现在在那边开了口腔诊所,老邱现在应该没什么压力了。”
“人家不是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么?”程野脱口而出。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
“没那么夸张,我们虽然辛苦点儿,但治病救人,还是有成就感的,当然这也分什么人,没有点儿使命感,确实比较难坚持。”肖何嘴角挂着笑意。“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是喜欢的。”
片刻,铜锅端了上来,老邱亲自过来调的火:“你们俩啊,就在这慢慢吃,别着急,外面太吵,这里合适。”老邱一边调火,一边笑着说。
老邱把最好的一盘肉,放在了程野跟前。
肖何看着老邱笑:“邱叔,一天就切出这么点儿好东西,都给我了啊,你还真舍得。”
“你们要天天来,我天天给你留。”老邱有些得意的说:“姑娘,尝尝我们这儿的羊肉。”
程野有点儿不好意思:“谢谢邱叔,让您费心了。”
“不费心,你喜欢,就常来。”老邱拿起托盘,转身出去招呼大堂客人。
铜锅滚沸,青烟升腾,程野试了试老邱送上来的羊肉,一脸惊喜:“一点儿不膻,全是奶香味儿,还很嫩,绝了!”
肖何
把调好的小料,摆在了她面前:“你也试试我调的料。”
“对了肖何,你妈今天问到你了,她其实一直很关注你,你那篇论文她都看了。她还说,你得尽快回临床。”程野突然想起,白天何韵宁说的话。
“她还挺关注前沿技术。”
“我觉得她是关注你,其实她一直以你为骄傲。”
“我是在考虑回临床的事情,但我想先把公司的几件事处理完,也算善始善终。M公司虽然不是我的归宿,但这一年多,受益匪浅,我还有最后一项研究没有结束,还有几个大单要签,年底吧,年底结束以后,我想要么我回国内的三甲,要么。。。。。。”他想说出国做fellow,但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出国吧,肖何,那么好的机会,你又有那么好的科研天赋,你在那边的医学院,视野和技术都能得到很大的提高,没理由不去。”
“你真的那么支持我出去吗?”隔着铜锅升腾的热气,他看到她眼里满是坚定。他心绪很复杂,他希望她能留下他,哪怕一句话,她只要说不想让他走,他就可以留下,可是每一次谈到这个问题,她似乎都是一样的态度,就是支持他出国。
“为什么不呢?”她从来都觉得前途比爱情重要。
“没什么,还没到选择的时间,年底再决定。”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受,他总是觉得,也许她还不够爱他。
。。。。。
。
这一晚,他们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温柔的拥着她,听她讲她出差时经历的那些事情,讲南方的烟雨黄昏,讲齐鸿的经历,讲与朱琳的过往曾经,讲谈判的的惊心动魄。。。。。。
直到她睡熟了,他依然满眼眷恋的看着她。他并不是只想眼下能拥有她,他在想,他的未来里,一定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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