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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曾经受过感情伤害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你了解汪新,这孩子心眼儿不坏,就是一时冲动,他做事方式不对,可心还是奔着尽职尽责去的。”
马燕去找汪新的时候,他还沉浸在素描画中。几次敲门声传来,他才把画纸扣上喊:“门没锁。”
“等等,你这是想把我给扯进去呗?”
马燕进屋打量了一下汪新,说道:“看样子,心情不错呀。”
“老马,汪新犯了错,应该承担责任,这没的说。可这孩子是个什么秉性,你做师傅的,最清楚。”
汪新装出一副轻松的神情:“该吃吃该喝喝,长了三斤二两上好的五花肉。”
马魁淡淡地说:“那么大的事儿,想不听见都难。”
“就得这样,事都出了,上火也没用,乐乐呵呵的,总会有办法的。”
汪永革自顾自地坐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老马,汪新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你这是安慰我来了?”
这条路走不通,汪永革只得厚着脸皮来找马魁。他走进马魁家时,马魁正在看报纸。马魁扫了汪永革一眼,接着看起报纸来,既不打招呼,也不让座。
“来看看老同学。”
汪永革心里拔凉拔凉的,呆在那儿说不出话来。胡队长出主意说:“要不你去找找上面,看还有没有回旋余地。”汪永革撕下脸皮,正想开口求胡队长,人家立马堵住了他的嘴:“你就别为难我了。”
汪新话里有话地问:“是来搞侦察的吧?”
胡队长叹了一口气:“老汪,你听我说,这事儿已经捅到上面去了,屁大点的事儿上了报纸,那就是天大的事儿。领导很生气,还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管理不严,影响了铁警形象!咱关门说句屋里话,我也想把这盆火压灭了呀,可火烧得太猛了,压不住了!”
马燕问:“侦察谁?”
“老胡,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得想办法救救这孩子啊,我求求你了!”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老汪,你说的我都明白。”
“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
儿子遇到这么大的事儿,汪永革还不得出面说道说道。他来到乘警队邀请胡队长到家里唠唠嗑儿,喝点酒。不等胡队长说话,汪永革就像点炮仗一样噼里啪啦说起来:“那小崽子,可把我气死了,他怎么能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地做出违反规定的事儿呢?把我气得狠狠地给了他两撇子,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还大哭了一场。老胡,汪新这错犯得不应该,得狠狠教训!可这孩子还年轻,火气盛,工作经验不足,难免会惹祸,会犯错误,要是一棒子打死,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自打上了班,没学别的,就学会看人了,好人、坏人,红心、黑心,我都看透了看烂了!”
马魁看着汪新,一时无语。汪新挺直了腰板,大步流星地离开。望着汪新远去的背影,他心里五味杂陈。
“你犯了错,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能埋怨别人。”
“马叔,告诉您个好消息,我这身警服穿不成了,您可以好好喝顿大酒了!”
“我没埋怨别人,我是恨我自己,瞎了眼睛,看错了人!”
“冤没冤枉,你自己说了不算,头上有警徽,身上穿警服,做事得擎住这个‘警’字!”
“你说谁呢?”
“马叔,我是冤枉的。”
“想说谁说谁,谁心黑说谁。”
“那又怎样?”
“汪新,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其实你就是个糊涂虫,你活该被开除!”
“一句好话都没给我说,是吧?”
这是马燕第一次在汪新面前露出“獠牙”,以往都是冲着她爹龇牙。既然人家不欢迎,马燕也没必要再逗留。
“那就喝点凉白开,降降火。”
马燕转身要走,汪新叫住她,托她捎给马魁一张画纸,并再三叮嘱,这是私人信件,不准偷看。马燕气哼哼地说,她不会看,怕看了长针眼!
汪新压抑着情绪说:“心里也冒火了。”
马魁收到闺女转交的画,他坐在桌前,展开画纸,只见画纸上画着一只狼身人面兽。一旁的媳妇看着,不解地问马魁:“这画的是什么东西,狗?”
走出胡队长的办公室,马魁顺道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一兜子菜往家走。他瞧见汪新站在不远处,看样子有话要说,马魁走到汪新近前,不咸不淡地说:“天太热了,眼睛里都冒火了。”
“狗能长人脸吗?”
马魁沉默良久,他知道,汪新遇到人生的大坎儿了。
经丈夫这么一提示,王素芳明白了,说道:“这画不好看,我拿去烧了。”
一听上报了,马魁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后果很严重,忙拿过报纸看。胡队长说:“那个乘客是大学老师,教法律的,把那天的情况写了篇文章,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现在小汪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马魁问:“组织上打算怎么处理?”“正在研究呢!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一上了报纸,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局里头刚刚来电话问呢,我都不知道咋说。”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没看出来,那小子挺有内秀啊!”马魁把画叠起来,揣进兜里。
一下火车,马魁就被叫到胡队长办公室。胡队长神色凝重,问汪新打人是否属实。马魁说,是那小子自己摔了一个跟头,磕破了鼻子和下巴,跟汪新没关系。胡队长苦着脸说,可没人能证明啊。在餐车审问的时候,有个乘客跟汪新辩了几句,他还把人家挤对一通。马魁认为警察办案,旁人七嘴八舌那是在添乱。见马魁向着徒弟,胡队长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一则豆腐块文章让他瞅,这事儿都上报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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