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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音的埋葬之地,是请风水先生来看过的,特特地结合陆音的八字、喜好,选了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在葬礼上,和尚道士一直都在工作,排场还挺大的。因为离城里远,所以耗费的人力物力也多。
就是陆莎出神的时候,突然想起林摇曾经在陆家说的话:“你害怕,是因为你谋害了陆音。”她登时打了个寒噤,在和尚道士的念唱中,炮竹的声音在陆音的坟堆上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火纸焚烧过后的灰烬、炮竹被爆开的纸屑、零星的火药在空中飘飞,噼噼啪啪的声音中仿佛有什么在呐喊。于喧嚣和灰烬之中,陆莎好像看到一张脸温柔地对着她笑,随后又蹙起了眉,声音中满是痛苦和不可置信:“莎莎,你为什么……”
陆莎双眼圆睁,身上发起抖来。她死命地抱住阮昭明的手臂,轻轻的说:“姐夫,姐姐不在了,你要好好地照顾我。”
林摇感觉陆莎的视线,转身,就看到陆莎小鸟依人地紧靠着阮昭明,两个人脸上皆是悲痛之色。和阮昭明、陆莎的视线对上,林摇略微点了下头,陆莎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阮昭明抽出被陆莎抱住的手臂,让她站好。
林恪的表情肃穆,因为炮竹声和别人的说话声,他的脸部肌肉微不可见地抽了抽,显得十分怪异。林摇拉了拉他的手,问他:“你怎么比我还严肃?”
应该说是比大多数人都要严肃。
林恪压低声音说:“我在表达对死者的尊重。这种场合,不应该是严肃、安静吗?怎么又吹又打,还烧纸放鞭炮?”
他很是不解。他从前也参加过葬礼,但是气氛完全不一样。
林摇看向陆音的坟堆,摇头:“这边的风俗是这样的。”
虽说死者为大,但林摇并没有跪在陆音的坟前磕头作揖什么的,毕竟她和陆音是平辈,关系甚至还不如陆莎和陆音的关系。
而且不管是生还是死,她不会给任何人下跪,这是她的坚持。不管在什么时候,脊梁不能弯。
等葬礼结束后,张万芳虽然冲着她和林恪哼了一声,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陆远志走过来的时候,突然念了句“造孽啊”,然后又说:“我们父女两个说说话。”
林摇点了点头,林恪就走开,在不远处等她。
陆远志说:“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说的是林恪。
林摇漠然答道:“知道。”
陆远志的重点问的是“什么”,而不是“知道吗”,但林摇并没有告诉陆远志的意思。
自古以来,商人重利,她是知道的。即便她和陆家的关系并不好,万一陆远志要利用林恪的身份要做些什么,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陆远志看着林摇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有些烦躁,感觉眼前这个人根本不像是他的孩子,两个人完全无法亲近起来。
但她毕竟是他女儿,他也确实亏欠了她。
他叹了口气,劝她:“按道理说,这话不该我说,只是你妈……”
他顿了顿,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男人是靠不住的,你自己还是要有个打算,凡事有个退路。别人有都是别人的,关键是要自己有才是真的。你不愿意在我名下的公司工作,想去哪个单位,和我说,我给你安排。莎莎还小,说话都是无心的,你张阿姨虽然嘴巴凶,也没啥子坏心眼,你莫放在心上。”
说着,他也是实在没法再说,叹了口气。
看着他发间已有了银丝,也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了,林摇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你别操心,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行。”
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半晌,林摇又说:“我是真的没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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