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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们看到这里,就要问了,这张秋芳和她家那“鲁直”的汉子,两个各执一词,到底孰真孰假?
这原委其实还是在张秋芳身上。张秀芳和她家“鲁直的汉子”本是青梅竹马两情依依你侬我侬情深意重的,自她从她家“鲁直”的汉子走后,她打熬不住和别人有了首尾,心中自然是愧了。在她因为和别人不光彩的事儿败光了家财,“鲁直”的汉子还不曾抛弃她之后,她心中是愈发愧疚的。这种愧叫她承受不住,于是她就骗自己,是她家“鲁直”的汉子看上了别个败光了家财,是她家“鲁直”的汉子先变了心了。
是以才有张秋芳的这一说。
雕栏听见张秋芳如此如泣如诉的声音,登时便觉着很是怜惜。他暗道:“这般一个女子,就因着遇人不淑才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可怜可叹。”
正在雕栏感概之时,张秀芳这个醉酒之人一个趔趄,差点子摔倒。雕栏眼尖地看到,忙过去将张秋芳拦腰扶住。这一扶,手就放不下来了。原来这张秋芳身上有个奇处,就是一经男子挨身,她便浑身绵软。
雕栏看着张秀芳为勾玉砌刻意打扮过的模样儿,心下一动,忍不住就低头,将张秋芳的唇瓣含住。酒本身就是个好物件儿,能让人无情也生出些儿情来。
是以这月色下的一靠近,便成了一发不可收拾。有几句酸词儿为证:一个是酒后含怨的妇人,一个是酒后不得排解的后生。如必正初携陈女,如文君初遇相如。海棠鲜艳妩媚已得多人尝赏,花枝儿一般的后生也曾识得个中滋味。一个放出往常的手段,一个初登巫山只鲁着劲儿赚取香蜜。两情恰恰羞煞了院中鸣蝉,蛙声也叫起了情思欢畅。
一时事毕,雕栏才将张秋芳抱往房里,两人做一头儿睡下了。院子外的蝉声和蛙声直叫了一夜,清风送着暖暖的花香在茅舍中飘荡。
翌日,玉砌见到雕栏和张秋芳的时候儿,已然到了晌午。早饭是他自家做的,中饭亦然。等雕栏和张秋芳双双出了房门时,晌午已过,玉砌已然用罢中饭还午睡了一个时辰。
张秋芳醒来之时见是雕栏,而非玉砌,心中禁不住悔恨非常。然此时已然是铸成大错,她也只好将错就错。是以看到雕栏醒过来时她就做出无限娇羞的模样儿。雕栏不曾和女子谈过情,又哪里是张秋芳的对手?
而玉砌早上不见雕栏和张秋芳,午后又见他们两个同进同出,又哪里不晓得个中因由?
又说雕栏和张秋芳一同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儿,正好繁枝在碧涧流泉之侧遇见袖手夫人。袖手夫人向繁枝微微拱了拱手,含笑问道:“繁枝姑娘怎么独自在此?若是遇到些儿长虫野兽就不好了。”
山间有清泉鸣涧,有山鸟歌唱,亦有百草千花为点缀,自然是美的。这如厮的美景中,繁枝跟在背着药草篓的袖手夫人身后,走进了袖手夫人的府邸。
袖手夫人许是看出了繁枝的闲暇,就和她道:“我这书房里亦有些书。若是繁枝姑娘和幽梦姑娘闲着没事,可去挑选翻阅。只是千万要爱惜着些儿。”
他的唇角含着笑,声音如这山谷中清泉叮咚作响。繁枝听着袖手夫人的声音,脸上爬上了一层微薄的粉色。她垂下眼眸,微不可见地低低“嗯”了声儿,就不再说话儿。
他们并肩而行,间或低语几句,心中俱是欢喜的。
因着苏辞冰要在谷中四个月,林寂就不好丢下雕栏和玉砌两个在外,于是和袖手夫人说了,将外边儿的三个人接进了谷中。
雕栏和张秋芳两个,平常都妆做不大熟悉的样子,唯有黄昏过后,才相互亲近。玉砌则乐得装傻,只当做不知道二人之事。及至谷中有童子出来将他们三人接进谷中去,玉砌和雕栏心中俱是欢喜的。
玉砌是为要见着幽梦,所以欢喜。雕栏则是为见繁枝。张秋芳自和雕栏在一处后,就忘记了她家鲁直的汉子,反倒一心一意和雕栏好。每晚她和雕栏在一处时的欢喜自不必说,就是将来,她也有靠了。
然雕栏一进了谷中,就不再把张秋芳搭理,张秋芳即便是去寻他,他也只悄悄地见一见,消消火儿,完事儿后则又悄悄儿地走开。生怕被繁枝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在雕栏有心瞒着繁枝他和张秋芳的关系之时,玉砌则是截然相反的。他平时虽说嬉皮笑脸的,但一进了谷中,立马就和幽梦交代,说张秋芳曾有心和他勾搭,被他拒了。幽梦知道后对着玉砌一笑,玉砌立马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有一句话儿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繁枝和幽梦两个早察觉道雕栏和张秋芳两个有些儿不一般,然两个都忙着:一个打理些儿苏辞冰平常的琐事儿,一个跟着袖手夫人出去采药。于是都没空搭理。
一月时光,苏辞冰泡药浴泡了一月,林寂就在一旁陪了一月。等苏辞冰身上的毒被根除之时,林寂的下巴都青了。还是苏辞冰说,如今的模样儿不大好看相,他才去刮了。
苏辞冰醒后,就该用药膳调理身子了。
这天,苏辞冰正半靠着床上,看着窗外比寻常宅院里还要自然好看些儿的美景。林寂就在一旁立着,或是弄箫或是奏琴。
袖手夫人前来请脉时,看到苏辞冰的容颜叹息了一声。医治苏辞冰,用尽了谷中大多数的珍稀药材。若是别个,他必不会这般毫无二话就为其诊治,必会先着人探一探其为人品行如何,才拿主意治或是不治。
这其中的缘故,有一半儿是因着袖手夫人留下的遗物中,有一幅画儿,画儿上的男子和女子竟和林寂苏辞冰二人一模一样。
说起这茬儿,还要上溯至萧离和苏辞冰还在的时候儿。他们偶然间救过袖手夫人,并与之交好。袖手夫人曾亲自画下了二人的相貌,当做谷中的传承之宝传于弟子,只说其乃袖手谷的恩人。
当然,袖手夫人肯医治苏辞冰和林寂还有个缘故儿。繁枝像极了他一个故人。一个和他失散的故人。
繁枝见袖手夫人为苏辞冰请脉,就亲手斟了茶奉给袖手夫人。袖手夫人接下呷了口,方才浅笑道:“夫人这毒是清了,身子骨儿倒比我先时所料还要弱些儿。恐夫人吃不惯谷中人做的药膳,不如我将这法子告知于繁枝姑娘,由繁枝姑娘亲手去做,如何?”
苏辞冰脸上浮出个苍白的笑来:“我哪里就那般娇气?不拘是谁做的,都差不离儿。”她见袖手夫人故意这般说话儿,像是对繁枝有些儿心思,又不知繁枝怎么想的,自然不会应下。
那厢林寂起身道:“先生不如将法子告诉我,我去罢。”
繁枝摇头笑道:“有我们在,哪里还能劳动三爷?自然是我去的。”
袖手夫人看着繁枝,眼里脉脉流光叫繁枝红了面颊。然林寂所定之事,几乎是无人能改的。于是袖手夫人只得将药膳的方子并煮的法子告诉林寂,由林寂亲自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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