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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组”这三个字明恕咬得格外清晰,喻采心脸上登时出现困惑、惊讶、茫然。
和之前的不满一样,这三种神情也是恰到好处的。
就像早就预计到,并为此演练过无数次。
“坐下吧,我们好好聊一聊。”明恕朝椅子一抬下巴,待喻采心重坐下,才问:“罗祥甫和陈权汉这两个人,你有印象吗?”
喻采心说:“没有。”
明恕挑眉,“这么干脆?不用思考一下?”
“我做的是与人打交道的工作。”喻采心说:“好记性是我在这一行打拼的基础,如果连一个遇见过的人都记不得,那我怎么推荐候选人?”
“如果他们不是你的候选人呢?”明恕说:“就比如……华韵中心那些街拍爱好者。心响就在华韵旁边,你一定见过那些围着俊男美女拍照的摄像师。”
“你说他们啊。”喻采心笑容自信,“他们中的很多人,都邀请我做他们的模特。”
“哦?”明恕问:“从什么时候起?”
喻采心目光微顿,“什么时候起?”
明恕说:“怪我没说清楚——我是想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受到街拍爱好者的青睐?去星光做微整之前?还是之后?”
喻采心的神情突然凝固,下一瞬,眼中爆出掩饰不住的不甘。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她那张完美的面具下挣脱而出。
明恕没有立即往下说,而是认真地观察她。
受到青睐,不受青睐,这明显是喻采心心理的一个节点,一个情绪开关,哪怕她此前演得再好,此时也控制不住。
因为对她而言,不受青睐是最不能承受的诅咒。
明恕将罗祥甫和陈权汉的照片放在桌上,“今年7月2号和4月中旬,他们被同一个人杀害。杀害他们的人是位女性,而他们在遇害之前,时常在华韵中心寻找美艳的女性。”
喻采心在短暂的失态之后,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视线在照片上一扫,“我对他们没有印象。”
“是吗?”明恕食指点了下陈权汉的照片,“不过这位摄影师的朋友,却还记得你。”
喻采心面色不变,但修长的脖颈明显一僵。
“他记得曾经在华韵中心见过还没有整形的你。”明恕紧盯喻采心的双眼,语缓慢,却气势不减,“当时你刚下班,从心响来到华韵中心,多次在他与陈权汉面前走过。我想知道,你那时在想什么?”
喻采心别开视线,“我记不得了。”
明恕问:“记不得在想什么,还是记不得见过陈权汉?”
“你们对我的怀疑毫无道理。”喻采心回视明恕的时候,目光变得冷淡,“我可以问一句吗?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和命案有关?我不明白你刚才都在说什么,街拍、整容,这和你们怀疑我有关系吗?”
明恕突然说:“——她不好看,一点儿特色都没有,别拍她。”
闻言,喻采心瞳孔收紧,呼吸在一滞之后,忽然变得急促。
“你还记得这句话。”明恕说:“你说你不记得陈权汉这个人,但你还记得他当着你的面对你做出的评价。”
喻采心摇头,“我没听过这句话。”
“可你刚才的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明恕说:“说谎是人生来就会的技能,你是猎头公司的高管,你最清楚语言的欺骗性有多大。话分真假,一个人的即时反应,有时才是她内心的真实映射。”
十几秒后,喻采心笑出声来,“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盯着我?这两个人与我素不相识,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顶多只是在华韵中心见过,我怎么可能去杀害他们?难道你刚才那句话就是你怀疑我的依据?我应该提醒你一下——我不顾自己安危,在杀人凶手面前救下了一个孩子,这是你亲眼看到的。我痛恨犯罪者,我本人又怎么会是犯罪者?”
“好一个‘我痛恨犯罪者,我本人又怎么会是犯罪者’。墓心痛恨失德者,自己却是比失德者更残忍的杀人凶手。”易飞在电话里道:“小明,爱琴水岸这边我们已经搜查过了,暂时没有什么现。不过喻采心回来这一趟很蹊跷,‘回家拿药’根本说不通——物管对喻采心很有印象,说她总是早出晚归,从来不会在白天回家。”
“不要跟6雁舟学。”明恕问:“7月1、2、3号的监控调到了吗?”
易飞说:“调是调到了,但喻采心每天回家都很晚,监控看不出什么。”
“心响这边的监控和工作记录显示,喻采心7月2号中午就离开了公司。”明恕说:“看通讯记录是给七个客户打过电话,但这一天她去干嘛了,暂时还无法确定。”
“也就是说,她没有不在场证明。”易飞想了想,“命案过去这么久,她完全有时间处理掉作案工具和当时的着装,但拍下的照片,即便删除也有痕迹。”
明恕说:“将喻采心家里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带回来,不要落下储存卡,让周愿做彻底检查。”
技侦组忙到后半夜,给电子设备通通做了还原,依旧没有找到罗祥甫和陈权汉的照片。
“我是无辜的。”喻采心扬着脖颈,胜券在握,“我没有杀人。你们知道为什么找不到证据吗?因为那是你们的臆想,它根本不存在。”
这次面对喻采心的是周愿和易飞,明恕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着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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