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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晌午,滋滋的炒菜声和饭香飘散出来,勾人馋虫。
不过这香喷喷的饭菜,可不是给普通囚犯吃的,得先把官监的大爷伺候好才行。
纵使皇朝将亡,好像也与牢里的众人没什么关系。
见张武在门前站着,里面洗菜的帮厨和炒菜大厨们都笑着喊道:
“武哥儿来了。”
厨头柳正钧随手拿起一根洗净的萝卜丢向他道:
“武哥儿,先垫吧垫吧,米快熟了。”
“谢谢柳叔。”
张武将萝卜咔吧咬下一截,用后槽牙咀嚼起来。
这大牢里的狱卒也是有区别的。
会“打钱”的地位最高,干杂物和巡逻的次之,做饭送饭的地位最低,都算不上狱卒。
死鬼老爹张强作为牢里最会打钱的狱卒之一,精通各种刑讯手段,与马六并称“刑狱二杰。”
地位也仅次于杂犯区、重刑犯区的两位牢头,以及司狱大人。
不但不用做杂物,给那些囚犯定期打扫牢房,剃,清查监狱等等,连轮值夜班都不用。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
亲爹狠到对囚犯各种残忍凌虐,不榨干最后一分钱想死都不行,张武虽是才接班,却也没谁敢小觑他。
“钧叔,待会我和你一快去送饭吧。”
“成,稍等我片刻。”
柳正钧爽快答应。
之前张强也经常送饭,因为这是最大的打钱方法之一。
在张武惊愕的眼神中,老柳把饭分成四个桶。
白米饭一桶,另外两桶谷中添粃屑,粗糠上面撒一把米。
最后一桶是纯粹的泔水,烂叶子在桶里都是好东西。
两人拎着桶,柳正钧附耳说道:
“这牢里最有讲究的便是送饭,你要仔细听。”
“嗯。”
张武连连点头。
老柳小声教道:
“你要记住,交了例钱的,连续给他吃三天谷子,之后的伙食要逐天变差,等他咽不下去,不用你提醒,自会让家眷来送银子。”
张武愕然,脑海里闪过四个大字:
“兵不血刃!”
老柳接着说道:
“对于那些确实没钱,但又凶悍的亡命之徒,你要算着日子,让他连续吃几日泔水,等他饿得顶不住了,你赏他一顿粗糠,保管他对你感恩戴德。”
“……”张武哑口无言。
柳正钧严肃道:
“你不要小看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可是咱打钱的刀子,很多时候不必咱们亲自出手,只需将你想修理的囚犯,与这些恶徒关在一间房里,不出两日他便会哭爹喊娘求你。”
“钧叔高明!”
张武由衷竖起大拇指。
柳正钧脸上露出笑意道:
“嗨,都是些小经验,不值一提。”
“至于那些家底丰厚,但又不肯让家眷送来的。”
老柳嘿嘿一笑,从墙角抓起一把细沙,丢入泔水桶里说道:
“给他盛饭时,使劲往桶底捞,连续七日,不必上刑,只要他不想死,必让家眷前来打点。”
“……”
张武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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