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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调侃地说:&ldo;什么表情?我还不知道我这张脸还会有表情呢,早知道我学戏剧去了。&rdo;杨红说:&ldo;别装蒜。你要是以前没有过,为什么新婚之夜那么老练?&rdo;周宁回想了一下,想不起自己在新婚之夜是如何老练的,不过似乎还真是没有新手的慌张,不是因为艺高人胆大,而是知道杨红肯定更不懂。在一个完全不懂的人面前,还有什么好慌张的?做错做对,反正她又不知道。精神上没负担,行动就显得胸有成竹。想不到技术上没差错反倒成了坏事,给妻子留下一个熟能生巧的印象。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装着个磕磕绊绊,不得要领,说不定就没今天的麻烦了。他停了笑,斩钉截铁地说:&ldo;我可以对天发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rdo;&ldo;对天发誓有什么用?你又不信天。&rdo;周宁无心恋战,有点后悔自己挑起话题让妻子来拷问自己,于是说:&ldo;我不知道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羡慕你们女人,得天独厚,有个处女膜,像正规大学颁发的学位证一样。我们男人先天不足,无论怎样清白,都只能拿个水货学位,用人单位承认就承认,不承认也没办法。&rdo;3&ldo;嗨,是不是特蕾莎?&rdo;杨红正在回忆时,忽然觉得右肩被人轻拍了一下,忙睁开眼,发现右手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但想不起是谁。还没等她作出反应,女孩便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上下左右打量着说:&ldo;哇,真是特蕾莎,剪了个长碎发,又穿得这么可爱,刚才还以为认错了人!&rdo;杨红听女孩提到自己的发型和衣着,只觉得一股热浪从两个耳朵边烧起,脸上绯红,好像撒谎被人当场戳穿一样,不好意思地说:&ldo;都是几件旧衣服了。头发倒是新剪的,本来说剪齐就行了,哪知美容店那几个师傅听说我要出国,都劝我剪个长碎发,说是以后料理起来简单。听说在美国烫发贵,所以就剪了这个发型。&rdo;&ldo;这样挺好的,&rdo;女孩按她坐下,自己也在她右手边的18b上坐下,&ldo;你背景审查通过了?&rdo;说完又笑起来,&ldo;好老土的问题,不通过你怎么会坐在国际航班上!&rdo;&ldo;五月份就通过了。&rdo;杨红见女孩没再注意她的穿着,松了口气。&ldo;我也被审查背景了,等到八月中旬才签到证,美国很多学校早就开学了,别人早去美国了,搞得我现在一个人飞去,路上得几十个小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好,现在碰到你。&rdo;杨红想不起女孩的名字了,但从她知道自己有特蕾莎这个英语名字来看,一定是新东方口语班的同学。四月份,杨红报名去新东方的听力和口语班上了一个月的课。&ldo;你是新东方的吧?&rdo;杨红略带抱歉地说,&ldo;有点想不起你的名字来了。&rdo;&ldo;我是特蕾西,跟你一样,都是朱彼得班上的。你肯定不记得我了,&rdo;特蕾西调皮地说,&ldo;不过你那时可是像朱彼得说的那样:&lso;鸡立鹤群&rso;,我们班肯定每个人都记得你。&rdo;杨红听她提起朱彼得,想起他上课第一天对自己的嘲笑,有点不快地说:&ldo;那个朱彼得,油嘴滑舌,哪里像个老师。&rdo;&ldo;朱彼得说话是太损了点。&rdo;特蕾西说,&ldo;不过,你还别说,经他那么一调教,你还真大变了样。你瞧现在你这打扮,比三个月前至少年轻了十岁。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你本科生呢。&rdo;&ldo;还本科生,都研究生导师了。&rdo;杨红嘴里谦虚着,心里却十分舒坦,对朱彼得的恨意也消了许多。&ldo;听说你那会儿在校长面前参了朱彼得一本,后来怎么样,把朱彼得赶走了没有?&rdo;特蕾西好奇地问。&ldo;没有,&rdo;杨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ldo;其实我也不是要把他赶走,只是刚开始不太习惯他那样的教学方法。&rdo;她不想提那件尴尬的事,于是问道,&ldo;怎么,你不知道他一直教完我们那个班?&rdo;&ldo;我没上几天课就走了。&rdo;&ldo;是吗?为什么?&rdo;&ldo;忙起来了呗,&rdo;特蕾西对杨红挤挤眼,学着朱彼得的腔调说,&ldo;我他妈真忙,但不是忙他妈的!&rdo;4在遇到朱彼得以前,杨红根本不知道这个f-word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英语里面的&ldo;4-letter-word(四个字母的词,骂人话)&rdo;,她也不用中文里的脏字。她是老师,讲究个为人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