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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下,没回答。她生怕他觉得她太市侩,只知道钱钱钱,慌忙解释说:&ldo;我问问价钱好付钱给你---&rdo;他像那次餐馆付账一样,伸出右臂,竖起手掌,很潇洒地做了个&ldo;别&rdo;的姿势,然后说:&ldo;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rdo;她收起项链盒子,放进自己的小包,准备找个机会付钱给他。回到寝室,她就到处寻找姚小萍,想把那五串珍珠项链给姚,还有点想跟姚谈谈今天的事,因为她觉得心里的幸福和喜悦太充盈了,不找人说说就会溢出来,可别溢到地上把别人滑倒了。她在水房找到了姚小萍,正在洗几条花花绿绿的小内裤。姚小萍见她找来,先声夺人地说:&ldo;你的黄海打电话来,你不在,我帮你接了---&rdo;石燕一下从天上掉到地上,问:&ldo;他---打电话来了?说了什么?&rdo;&ldo;他跟我能说什么?问问你到哪里去了---&rdo;&ldo;那你跟他怎么说?&rdo;&ldo;我这么诚实的人,难道还会对人撒谎吗?我当然是说你到火车站接卓越去了---&rdo;她想责怪姚小萍几句,但没找到词儿,只说:&ldo;那他---怎么说?&rdo;&ldo;人家能怎么说?&rdo;她不好意思再问&ldo;那你怎么说&rdo;,略带责备地说:&ldo;人家打电话是找我的,你怎么能---&rdo;姚小萍辩解说:&ldo;我不过是跟他说说考研的事,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难道我帮他还帮少了吗?我怎么不能跟他说几句?我又没说你什么坏话,你怕什么?&rdo;&ldo;不是怕什么,我是说---&rdo;&ldo;我知道,你在怪我把你跟卓越的事告诉了他,但是你不觉得瞒着他很不道德吗?你跟卓越都到了接站的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想对黄海说你跟卓越只是普通朋友?&rdo;石燕本来还想说&ldo;我们就是普通朋友&rdo;的,但她想起车上的那一幕,还有小包里那串价格不菲的珍珠项链,觉得再说&ldo;我们只是普通朋友&rdo;就有点伤天害理了,遂不再计较姚小萍多事接了电话,只关心地问:&ldo;那他怎么说?我是说---考研的事---&rdo;&ldo;他当然答应帮忙搞资料,找信息,人家留在学校实验室干活不就为了这个吗?不然干嘛不到二流大学当教授去?&rdo;她一惊:&ldo;什么什么?他留校不是---当老师?&rdo;&ldo;你跟他打了那么多电话,连他留校干什么工作都不知道?没想过关心关心一下吧?&rdo;石燕自知理亏,不敢替自己辩护,看来她对黄海的确不够关心,每次他打电话来,都是在说她留校的事,她居然没问过他留校是干什么工作的,可能主要是她对a大太崇拜了,一听说黄海是留在a大了,就觉得他太伟大,太幸运,就只想着自己的学校太破了,太没名气了,自卑感就占了上风,根本没想到关心一下他留校的事。她嗫嗫地说:&ldo;我还以为---他留校当老师的呢---&rdo;&ldo;你以为在a大当老师就那么容易?a大毕业的本科生都能在a大教书了,那a大还领个什么先?&rdo;这当然是很浅显的道理,问题是她先前并没想到这上头去。姚小萍大概是见她在发愣,安慰说:&ldo;别发傻了,留在学校实验室干活,总比留在附中要好。&rdo;姚小萍近来对留附中一事特别忿忿不平,一有机会就要发几句牢骚,此刻也咬牙切齿地说,&ldo;都是你那个卓越害的,为了你留系,就把我留系的事搅黄,我千辛万苦出来读大学,读到头,还是去教中学,我一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rdo;石燕烦了:&ldo;你怎么又把卓越扯进来呢?他什么时候搅黄你留系的事了?是你自己放弃了留系,跑到附中去的,你忘了?&rdo;&ldo;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自己跑附中去?&rdo;&ldo;好,你说他是为了我留系才挤走你的,但我这不是留在科研办公室了吗?&rdo;姚小萍恨恨地说:&ldo;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你留在科研办公室,第一可以不暴露他在我的事上使过手脚,第二也遂了他的心愿,因为他本来就是想让你留科研办公室,好跟那些头头脑脑接近的---&rdo;石燕感觉姚小萍又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也懒得再跟她争辩,只催促说:&ldo;洗完了没有?洗完了就跟我到寝室来看你的珍珠项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