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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天班的感觉果然很不一样,一晃眼就已日落西山,到了下班的时刻。
大致而言,今日并没有太重的工作量,所以林洁霜很快就将早上延迟的工作在下班前全部完成,得以准时回家。
走出办公大楼,往公车站途中,她不自觉注意周遭,仿佛黄魅又会随时冒出来。事上,她心底也期盼如此。
但她走到公车站下、等公车来、上车走了,都没见到黄魅,这令她颇失望。
回想起中午与总经理谈话的片段,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朔日些,有何用意呢?他眼中又是如何看待、想象她和黄魅的关系?
共事一年多,其实总经理是她所见过最好的上司。他不风流也不下流、不暴躁也不暴力,线条虽较刚硬,但她知道他其实跟黄魅一样温柔——等等!她怎会把那两人给想在一块了?纵然……仔细一观察他们两个长相还有那么点相似……但——他们有亲戚关系嘛,所以这不足为怪,是不?
黄魅、黄魅、黄魅……天!她干嘛一直想到他?
甩甩头,林洁霜想借此动作将黄魅的身影给甩出脑海外。
回到家,屋内一片漆黑,她顺手扭开灯源,纳闷着母亲为何不在。
早上曾到锁店打了把钥匙,让母亲能出入方便,这会儿她会上哪?买晚餐?不太可能,她从不吃外面煮的东西。
难道——“一个预感跳进林洁霜脑中,她冲往母亲房中,继而腿—软、跌坐在地——老天!妈居然又……人不在、行李也不在,那答案只有一个她又回去了,回到那男人的身边去了。
可恶!为什么?妈妈为什么要这么没志气呢?她的离家出走竟撑不过二十四小时,多可笑?
拳头禁不住往门板一捶,门撞壁后反弹出嘎吱声。突地,她记起那把钥匙,她默祷母亲没有连它一并带回。但在搜寻屋子一圈后,事实显然和希望相违背。
她颓丧地缩进沙,突然想起什么,打开微信,里头传出母亲的声音——“小霜啊,是我妈妈啦,我想一想实在不放心你爸爸,所以决定还是回家去好了。啊,车来了,我要挂断了,你有空多回家——”
丈夫和女儿在她心目中的份量,还是前者取胜。
林洁霜凄楚地一笑——十月怀胎,骨肉相连的密切,居然比不过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哈,她总算认清自己了。原来她的存在是那么可有可无,微不足道,地球多一个或少一个她仍会持续运转。说穿了,她什么也不是。
认清了这个残醋的事实,林洁霜所有的生命力仿佛在瞬间流逝,她双眸空洞地、没有焦距地张着,像具无神的娃娃。
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情、没爱、没心……为什么?为什么人会这么孤单、这么空虚的感觉呢?
是不是人在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破坏殆尽后,便只能成为一真空壳子?
如果说生命只是世界的过客,那身体之于灵魂,也是相同道理吧?
她太沉湎于思考生命的意义了,因此,没有听到门铃响,连一个人影站在她正前方,她也浑然未觉。直到那人蹲下身,轻捧着她的脸审视她的失魂落魄时,她的瞳孔才缓慢地回复焦距……
“怎么啦?”虽不明原因,但见她这副模样,怜惜的情愫油然而生,司徒黄魅感觉依稀又回到相遇的当时。
她抬起茫然的眼。
“我按了好一会的门铃,结果现你没锁门,于是自己进来了。”他点点她鼻尖。“傻瓜,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我是个心怀不轨的歹徒,你怎么办?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该拿什么反抗?”
她下意识地喃喃“又怎样呢?反正我也没什么东西好失去的了。”
真的察觉出她的不寻常,司徒黄魅坐到她旁边,将她转面向自己。
“生什么事了?你妈呢?他这时才现屋里少了一个人,那个他凌晨时分才送到这儿来的人。
她没有应声,只是被动地看着他。
“洁霜,说话,你怎么啦?”他轻轻摇晃她。
也难怪、心思细密如司徒黄魅会猜不着她为何这般神伤了,她什么都不说,再加上绝对没人会想得到她妈妈的“回家”竟让她难过至此。没什么道理,只是回家,并非失踪或生离死别,只要她愿意,随时可再见面。而她连吭都不吭一声,所以司徒黄魅只能毫无头绪地干着急。
“洁霜——”司徒黄魅忽地思绪一转,见她尚未换下身上的套装,忖度她应该还没吃饭,于是将她整个身子抱直起来。
“你——干嘛?”林洁霜微挣扎。
“吃饭呀。”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甩掉他的手——“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
“我吃不吃干你什么事?你走开。”林洁霜推开他,又坐了下去。须臾,她又抬眼瞪他“对了,你怎么进来的?”
“我刚不是说了吗?”司徒黄魅的唇边渐展露一丝笑意。瞧她这反应,她的魂八成是回来了,而情绪应该也回复了。
“总之没经同意擅入人家家里就是不对。”她故意板着面孔。“你要找我可以到公司呀。”
“但你不是不喜欢我到公司找你?每回我去了,你总摆脸色给我看,现在既然我知道你家了,当然直接找来就好啦。”
“但我家是男人止步的哦。”
“我例外。”他些许霸道地说。
林洁霜不予置评地偏过头去,但心底莫名地认可他的“例外”。的确,在她的生命中,他的出现是教人既惊且喜的。
他开始卷袖子,并兀自走进厨房。看着他的举动,不禁又问“你干嘛?”
“你不想去外面吃,凑巧伯母又没准备,那只好由我来动手喽。”他开始翻冰箱。
林洁霜沉默着将自己缩成一团,闷闷地咬唇道“她回去了,回她男人身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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