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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哲一怔,明明是句听起来显得亲近的玩笑话,为什么听在耳中,会觉得心头微动?
“我也不是吵架,是老师为了训练我们的‘斗性’。”许盈沫解释,觉得外专业的人很难懂这其中的门道,干脆模仿老师的口气,声情并茂道:“啊!同学们!”
“你们~不要不好意思开口,觉得同班同学不想得罪。以后进入这个行业,遇到的人,可比你的同学强硬多了。如果你不能学会给别人挑刺儿,不能学会强势和压制别人,你们就会被人压制——你们会被人欺负啊!”
她模仿的很像,谢斯哲差点被逗笑——
但是,等等,他们不是正在逃课吗?
附近几个教室都很安静,在这个空旷的露天场所说话,教室里的人都会听得清清楚楚。有逃课还这么嚣张的吗?
见许盈沫还很入戏,他拉住她的胳膊,往外面走去,在她耳边凑近:“你们教室的人都要听到了!”
许盈沫:……
左耳朵……麻了。
麻完了之后是嗡嗡作响,不知是因为模仿老师搞怪被发现,还是因为谢斯哲这“亲密”的举动。
离开了露天自习室,旁边是条小路,路的后面是一个人工湖,绿油油的水里飘着残荷败柳,冬天的湖面格外枯寂。
谢斯哲才松开了手,帝都十二月的小凉风趁机灌来,许盈沫打了个喷嚏。
走在前面的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把围巾解开,在许盈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围巾在她脖子上缠绕了两圈。
羊毛围巾遮住了下巴和鼻尖,呼出的热气都在面料上凝结出水珠。
明明天气很冷,但奇怪的是,围上围巾后,她的脸都热起来了,全身的血流也仿佛加快,耳内轰鸣。
谢斯哲见她突然没声儿了,奇怪道:“你怎么了?”
许盈沫摸摸发烫的脸,诚恳道:“你这一条巴宝莉,顶十个波司登啊!”
谢斯哲:“……”他好笑地看了许盈沫一眼,自然看得出她是以玩笑,掩饰心中的不自在。
有什么不自在呢?似乎她和其他女孩一起时,并没有这样的无措。可是私下,他却喜欢看这样的她。
“不过我发现,其实你还是挺接地气的嘛。”
谢斯哲不明所以,系个围巾就很亲民吗?
“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一般都会穿高定吧,没想到你也会和我们一样买名牌。”许盈沫远目道:“这让我觉得,我们的距离都被拉近了,你我不再遥远。”
谢斯哲服了:“你的脑回路……”
“???”
“不,没什么。”他微笑着转开头,心想,你的脑回路长得比哥斯拉还奇怪……
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我前天晚上说的,纪录片大赛的名单。”陆曼琪的人脉,办事效率极高,几个电话吩咐下去,名单就送了过来。
至于这点小事,为什么还要劳动她逃课,为什么会拉着她离开教学区,来到这罕无人迹的地方,其实谢斯哲心里也有一丝迷茫。
大概因为难得看到她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身边没有其他的朋友。
想他们重逢至今,每一次见面,许盈沫周围至少都有一个妹子,好不容易有一次独处,还是在凌晨三点起床,迎着呼啸的北风上山下山……
现在她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鬼使神差的,他不想这么快结束,总希望这样独处的时光能绵长一点。
可贵?诚然可贵。
一个独处的机会,放在别人身上多么简单。可是他们俩,要么就是半夜三点起床,要么就是逃课跑出来,这是怎样的来之不易啊。
然而即便是来之不易,许盈沫依然很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