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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助理全名?杨幼宜,曾是辛岫云带的研究生,后来就一直留在她身边做科研助理,比谢轻非大了八岁,一直以来也是由她作?为夫妻俩与谢轻非联络的桥梁。
不知道是不是久别再逢的缘故,谢湛竟难得?很有话说,谢轻非一问他就立刻回答:“幼宜跟你妈去?外地勘察了,你妈习惯了有她陪着,反倒我这边不需要什么人?照顾。”
谢轻非道:“您身体没事吧?”
谢湛摆摆手:“老毛病,歇歇就好。”
谢轻非看他也并?没有病态,只是精神差些?,但?他毕竟六十多了,总不可能时时容光焕发。斟酌片刻,她还是道:“我这几天都会留在北京,您有哪里不舒服的我陪您去?看看。”
她觉得?这是为人?子女再普通不过的关心,况且医疗方面又?有卫骋可以依靠,实在算不上麻烦,可谢湛却像很激动。嗫嚅半晌,也只是又?说了句“可惜你妈妈不在家”。
“喝茶吧,是新茶叶,凉了味道就不同了。”谢湛又?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则起身往厨房去?,“我也不知道你会来,还好冰箱里有幼宜准备好的菜。轻非,我记得?……你是爱吃油焖虾的吧?爸爸的手艺可能不如妈妈,你尝过后不要嫌弃才好。”
谢轻非忙跟着起来,“您别忙活了,我待会儿就走了。”
谢湛笑容一凝,说:“这么急就要走了吗?”
谢轻非胡乱道:“行?李还在车上,我要先?去?酒店整理一下。”
谢湛缓缓道:“轻非,这是爸爸妈妈的家,也就是你的家。回家了,还要一个人?去?住酒店吗?”
他叹了声,打开一边的房门,露出间宽阔敞亮的大卧室,“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却又?总盼着你来,家里一直留着给?你的房间。”
谢轻非心中一动。屋内的布置和她在升州的老家几乎一样,一下子将?她拉回童年。只是看到枕头和桌面痕迹时,她微微皱起了眉。
谢湛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有时幼宜在家里过夜也会睡在这,所以一有太阳你妈妈就会把被子捧出去?晒。”
是为了让杨幼宜好睡。
谢轻非用指甲抠了下掌心。
她没有一家三口的合照,没吃过辛岫云亲手做的油焖虾,也从不知道由母亲晒过的被子是什么味道。
杨幼宜。
谢轻非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不至于到这一步还头脑发昏地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觉得?太过荒唐,而有些?不想承认。
谢湛立在她身后,又?劝了句:“轻非,起码留在家里陪爸爸吃顿饭吧。”
谢轻非心神恍惚,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卫骋。
她定了定神接通,对面一声“谢轻非”叫出来,她竟觉得?头脑中响过一阵嗡鸣。
谢湛有些?失落地走开了,她得?以有个安静的接听环境。
“谢轻非,你还好吧?你爸爸身体怎么样?”卫骋问道。
“他说是老毛病,具体的没有告诉我。”谢轻非低声说完,假装轻松地问,“你呢?你师母中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卫骋笑起来:“那?可太多了,有糖醋排骨、葱爆牛肉,还有油焖大虾。哎你说说,就两个人?她做一大桌子菜。”
谢轻非嗤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想吃你倒是拒绝啊。”
“羡慕我是吧?”卫骋说着,语气忽然淡了下来,“谢轻非,你要是不开心就来我这里吧。”
谢轻非余光里看到谢湛弯腰从茶几上拿杯子的身影,他身形削瘦,起身时轻扶了下腰。从背后看他的白发更多,双肩也不似记忆中那?么宽广了。谢轻非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些?陌生的记忆,似乎这肩膀也曾背过她的。这记忆太远太远,淡褪到她都看不清轮廓了。
“谢轻非?奇怪,是信号不好吗?”电话那?头卫骋嘟囔了一声,放大音量,“谢轻非!”
谢轻非把手机拿远了些?,无奈地回道:“我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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