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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厉稍叹一口气,颇有担忧的说道:“所言极是,看来,务必要请本县县府和令支县县府联手支援,方才有可能将贼子一网打尽。”
祖恪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没错。我祖家虽有众人子弟,可此行能去的至多不过百余人,以这些子弟围堵这么大一片树林,难比登天。”
祖陵无可奈何的说道:“只是,事态紧急,怕就怕等不到县府派人。”
祖厉道:“等不到也得等。”
这时,一旁的祖昭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贼众仅仅只有四十余人,我等百余人,装备精良,没道理还要这般投鼠忌器。虽说要一网打尽没错,但贼人不过都是一些乡野村妇,我等只消稍微用计,一样能出奇制胜。”
在场众人无论身份地位贵贱,好歹都是世家子弟,个人素养上自然要比那些平头百姓要优越的多。大家也都清楚信奉太平道者,几乎都是下层的穷苦农民,平日老实巴交又缺乏文化知识,从各个方面上来讲,完全都处于劣势。
祖厉下意识看了祖昭一眼,问道:“阿昭,这么说,你已有计策。”
祖恪迫不及待跟着追问道:“计将安出?”
祖昭不慌不忙,指着地图上树林的地方,说道:“我等大可疑兵造势,三面设疑,一面设伏,驱赶贼众逃向埋伏圈,此乃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十分简单的三言两语,然而让在场众人无不眼前一亮。
既然茂林深密,贼众数量不多,未必真能比他们把情势看得更清楚。再加上贼人大多农民出身,几乎没有识破疑兵之计的可能性,此计大有可为。
祖昭继续说道:“此计无他,无非是化被动为主动,转暗敌为明敌。以逸待劳,纵然会有少许纰漏不能一网打尽,但重创贼众不在话下。”
祖陵慨然叹道:“大公子此计甚妙。”
祖厉虽然心中同样认为这是可行的办法,不过多年实战经验告诉他,万事不能太想当然,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方才能见成效。往往预计十成的效果,真正实施起来最多只有六成的实际效果,要想达到十成的事迹效果,那就必须预设出十二成以上效果。
于是,他说道:“茂林虽密,但贼子毕竟要比我们更加熟络,岂不说是否能成功逼迫贼子逃往设伏之处,万一他们另有出路,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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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顿觉祖厉的话不无道理,虽说有很多地方说不准,可既然提出了这种可能性,那就必须想出十全十美的办法,彻底杜绝意外的生。眼下之事绝非儿戏,弄不好便是一场大阵仗,随时会有人丧命。
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韩当,在这个时候不疾不徐的言道:“依我看,贼人选择藏身此处,为得就是方便向北面的荒漠戈壁逃跑。北面的地广人稀,不容易遭到围堵,随时都能越境逃窜到胡地。即便是官军也不敢贸然追击,生怕会引起胡人的袭击。”
略微顿了顿,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紧接着说道:“若是我,我会将埋伏圈设在北面。除此之外,还要有一队人马从南面策应。换言之,要想成功逼贼人就范,必须有两支疑兵和两支实兵。贼人但见南面大张旗鼓,必会转而北逃,一旦进入埋伏圈,南面紧追而来的人马配合伏兵,足可一举歼之。”
祖昭下意识看了韩当一眼,露出大为赞赏的神光,看来历史上的东吴名将果然名不虚传。
祖陵、祖厉、祖恪等几位叔伯,对这位看似粗鲁的汉子也大为惊奇。他们自是料到韩当是令支县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理所当然了如指掌,能做出这番分析绝非凭空捏造,心中多少是认可了这种安排。
祖昭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说道:“稍后安阳亭的张家兄弟来了,合他们的人马。这会儿再去通知阿繁,阿繁必也会同我们一并去往令支。如此算来,百五十人不成问题。更何况,如今正是高秋,晨夜必有大雾,乘雾而行,疑兵必成。”
祖陵点头称是:“没错,我们未必一定要在白日里行动。”
祖昭果断的做出决断:“如此,就依此计而行。陵叔、厉叔,由二位领五十余人为第一支实兵,我与张远、张预两兄弟合人马为第二支实兵,绕道设伏于北面荒漠。有劳韩大哥带路,便随我这一队。”
韩当点头应诺。
祖昭继续安排道:“恪叔领一支虚兵由东造势,到时候阿繁则领另一支虚兵,迂回到西面遥相呼应。虚兵人少,但林从广大,届时大可在马尾上系上树枝,往返反复奔跑,以尘土、蹄声和火光制造障眼法。”
长坂坡张飞设疑兵的方式这会儿便信手拈来,无论如何,此一役召集如此之多的人马,调用祖家全部精良的装备,若还收拾不了区区几个毛贼,那可真是颜面无存。
几位叔伯对祖昭擅自安排队伍原本有所不满,不过在听了祖昭设疑兵的方法后,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个简单易行的办法,想来大公子尽管独断专行,但不至于毫无谋略。于是众人没有多异议,纷纷应承下来。
安排完毕,几位叔伯自去召集本祖子弟分配队伍。祖昭又派了一名子弟进城去找祖繁,让祖繁晌午过后直接带人去东面官道上的河阳亭会合。通过这几日与祖繁的接触,他相信祖繁绝非是一个迂腐的人,必定会如约而至。
过不多久,后院门外再次来人同传,说安阳亭的张家兄弟已经到来。
毕竟是仗义相助,祖昭专程来到大门外迎接。张远、张预两兄弟皆是全副武装,跟来的安阳亭游侠儿止有不到三十人,不过人人穿戴齐全,皆配坐骑和长柄骑兵武器。虽不及祖家众子弟那般有铁甲,但此等阵势应付寻常贼子已是绰绰有余。
“文义兄,阿预,诸君一路辛苦。此番能得诸君相助,祖某感激不尽,先行谢过。”祖昭在大门前站定,拱手迎道。
张远、张预两兄弟率先下马,其余跟随者也相继跳下马背,一个个笔直伫立,颇有英姿,全然不像是平日游荡于乡镇间的游手好闲之徒。
“祖兄弟,既是你相邀,我等自是无话可说。只可惜总有一些鼠辈,平日里称兄道弟怎么都好,一到真要出力时却不见踪影。实在丢我安阳亭的颜面,张某惭愧。”张远很是豪气的说道,不过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张远在安阳亭乃至整个徐无县都是小有名气的游侠,借着张家的声势,结交甚广。这一点从平日里到西河桥操练的情况便能一目了然,响应张远号召者,无不是自备马匹。虽说北方尚武好斗,又多是牧民出身,可也不是人人都能随便骑马往来出行。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平日聚会西河桥,张远招来的同伴着实不少,动辄三、五十人。今日虽到了三十余人,但明显有十多人是生面孔,倒是那些平日熟络的游侠儿们缺席甚多。相比是张家本族一些好义者,听说要去邻省追捕劫马贼,便自告奋勇同来。
“正所谓人久见人心,文义兄无须多放在心上。行侠仗义,吾辈为之,不强求其他。诸君且先随我进庄。”祖昭在这件事上没有太客气,言语很直接的说道。对他而言,在辨人方面不需要假心假意,能同路人便是同路人,不能同路人那就是陌路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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