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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楚不懂其中道理,小沫却很懂。这些梅花树并非从一处移来,不同地方的树也是会打架的,当下配的上的只有那么一对,不过长的却不是很好。
小沫笑着问“少爷,你看这两株好不好?”
花楚说好,这两株梅花树就给栽到院子里了。
过了几天下了场大雪。隔着窗户,听见外面风声呼啸。花楚让人给他偷了瓶酒,藏在怀里偷偷去了小沫的房间。
“快快快,小沫,拿小火炉温酒。这天真冷,几步路,大风刮了我一身雪沫子。”花楚放下酒壶,弹身上的雪。
“少爷,哪儿来的酒啊,老爷知道吗?”小沫听话的捧来小火炉。她陪少爷喝过一次酒,是在少爷生日的时候。
“老爷知道了,咱们这酒可就喝不了了。我让人偷来的,是新酿的梨花白。快快快。”
酒香慢慢溢出来,不如有年头的酒香醇,带着一股清辣味儿。
酒香,红梅,大雪。
小沫有点想家,悬崖边上那棵古老的木荷树。
也曾碰见几次,或是猎户或是采药人又或是江湖儿女,一样是大雪纷飞的时候,他们来大树下避避风雪,天这么冷,他们大多喝酒御寒,酒香不像现在带着温暖,那酒香带着凛冽的寒风,人们喝一口,哈出白气。
“少爷,我见过人们在大树下喝酒。”突然就想跟他说说。
这个人,把自己带回来,说到底,还是照顾的多。她有时候也想,他要也是片木荷树叶多好,他们俩在枝头,他话多,总不至于寂寞。也不会,这么早就落了地,成了人。
小沫垫着布把着壶倒酒。
“小沫,我呢,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你呢,也不要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这样,等喝醉了,我问你话,你都答我。”说着,花楚干了一杯。
上次花鸟行里,薛思凡几次三番问他要她,临走时还支开他悄悄跟小沫说话一想起这件事,花楚心里总是那么有点儿酸酸涩涩的感觉。
“好。少爷问什么,小沫就答什么。”小沫也干了一杯。
“我刚看见你时啊,你可怜的不得了,抱着棵树,衣服上都是泥点子还湿透了,没爹没娘,可怜巴巴的,我就想起我爹常说的,人要多做善事,行善才能积德,所以我啊就把你带回来做个小丫头,供你吃饱穿暖。也没想着…也没想着…”
花楚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有点张不开口,就又干了一杯酒。小沫抿抿唇,一笑。
“我刚见少爷时,少爷也是一身狼狈,不过我好欢喜,少爷说要带我回家,我就觉得自己有了着落。”
俩人就这么喝,一边喝一边说,说到了天黑,这时候,风也没停,雪也没停,桌子上的蜡烛晕晕的晃眼。
“小沫,我问你,恩,你得回我实话…那天去朝暮花鸟行买梅花,薛思凡跟你…恩…说了什么?”
小沫的酒一下子醒了。
薛思凡跟她说了什么。
那时好好的天,突然又飘起了小雪,薛思凡跟她说,我知道你是片小叶子。
“我知道你是片木荷叶儿,降生太早不能成仙不能成妖,也算是个人。你别怕我,我是朵白梅花,我曾见过你母亲,她很照顾我,我此举一是为帮你,二也算是报恩,这些年,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来找我。”
她知道,自己现在同人一样,有百年寿命,终有一死,死后就会变成一片枯树叶,她要一辈子待在这人间吗?
“……少爷,”小沫为难的开口,她不知这事儿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又想起来初见大雨,他眼神温暖,她很想这一辈子就待在人间。
“少爷…小沫如果只是片小树叶,您害怕吗,嫌弃吗?”
“开玩笑…额…一片树叶我有什么好怕的,我问你…薛思凡,他,跟你…说什么了…”
小沫有点想掉眼泪儿。
第二天起来,花楚揉揉昏的头,洗脸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小沫流着泪问他说“少爷,小沫是片木荷叶儿,你还要我吗?”
不知这是真是梦,他打算去问问她。
他仔细想了想,他觉得,即便是真,也没什么,他得留下她。
因为,他喜欢她。
然而还没来得及问她,吃过了早饭,花老爷请的道士就来了。
临近年关,有钱的大户人家都请道士来看看风水,消消灾魔。
一进门,道士就说少爷身边有个草木。
花楚顿时知道,昨晚非梦。
花老爷急问“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道士捋了捋胡子,看了看花小少爷的神色,便一笑说“此物无害,无需破解。”
花夫人急了“大师,您可得说清楚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两位不用急,此物原有仙缘,可惜落地太早,非仙非魔,不过只是凡人,一切定夺,皆由少爷了。”
花楚说“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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