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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沈大夫,我……我还……有救吗?”
躺在床上的男子面无血色形如枯槁,满头的灰配上污黄的瞳孔,看起来分明是个行将就木的古稀老者。
若不是看到他唇边标志性的山羊胡,沈玉绝对不会相信,此人居然会是平安县的县令,常德。
回想起那日县衙之上,常德在众人“明镜高悬”的欢呼声中,意气风志得意满的模样,沈玉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这家伙明明刚过不惑之年,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虚弱的常德大口喘着气,仿佛想要从空气中攫取到求之不得的生机。他在看到沈玉的第一眼,那双早已麻木妥协的目光中,顿时就掠过了一丝对生的渴望。
自己生的这个怪病,找了不少郎中来看也没有半点进展,沈大夫毕竟是大伙公认的神医,说不定能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呢?
然而沈玉在贴上常德的手腕之后,心中便冒出了满满的疑惑。
脉象不浮不沉,从容有力,好像没啥问题啊?
但是看他这样子,又摆明了是油尽灯枯将死之相尽显,这可真让我抓了瞎了。
面对常德牟足了力气问出的问题,沈玉也只能摇头轻叹道:“常大人,恕我学艺不精,当真诊断不出你得了什么病。”
常德或许本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听到这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认命似的合上了双目。
“这,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衙役眼见沈玉都无能为力,转头又看向了张怀。
“大师,您有什么法子吗?”
张怀自从进了这房间之后,便一直眉头紧锁不断打量着各个角落。他听到衙役问话后看了常德一眼,压低了声音:“咱们外面说话。”
几人离了卧室坐到正堂,张怀没有多做犹豫,正色道:“恕我直言,常大人并不是患了重疾,而是中了冤魂的手段。”
“他的元神精力,基本被蚕食一空。尽管五脏六腑仍在正常运转,但已然是无力回天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同样状态不佳的衙役,“据我猜测,你最近应该也辗转反复难以入眠吧?”
衙役一拍大腿,唉声叹气地回道:“别提了,这阵子只要刚闭上眼,立马就会做一些骇人的噩梦。惊醒之后,好不容易再睡去又是如此。”
“一整夜都这么不安生,连打个盹都是奢望啊!”
“大师,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一脸愁容的衙役,说着说着便要当场跪下去,张怀将他搀扶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此行正是为这事而来,只要收了冤魂,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还请你详细说下,这一切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听到这话的衙役,不由自主地的浑身颤了几颤,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堪回的过往。
“那天,有人来报案,说是一笔生意的尾款拖了几天也没个影子,他去对方府上讨要,却也无人理会。”
衙役有些不安地拽了拽领口,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
“他口中所说数额并不算小,我们几个便跟着去看看究竟啥情况。”
“县衙的人找上来,对方却还敢置之不理。不得已之下,我们只好架梯翻墙进去。”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牙齿也上下打起了寒战,“这才现,黄家上上下下几十口……都……都已命丧黄泉……”
沈玉听到这话,心头当即一凌,“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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