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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才知,两人等着她吃饭,邱艳不好意思,沈聪折腾她回,次日她就起得晚了,亏得上边没有公婆压着,否则,早闹开了,吃过饭,邱艳端着木盆去河边洗衣服,离得近,隐隐能问闻到衣服上的怪味,邱艳微僵着脸,问沈聪何时回来。
沈聪淡淡瞥了眼木盆,语气平平道,“天冷,在家烧水洗衣服罢,我晚上就回了。”邱艳问他该是担心缸里的水用完了,没法挑水,离古井远,邱艳从小没干过农活,怕挑不起水,而沈芸诺,更是不行了。
知道被他识破了,邱艳脸上一阵燥热,送沈聪出了门,在院子里洗了衣服,沈芸诺要帮忙都叫她让开了,真被沈芸诺留意到衣衫上的污秽,她没脸活了。
下午,两人去山里挖野菜,大大小小的山,哪儿得都差不多,沈芸诺提着篮子,邱艳背着背篓,遇着树叶,装进背篓回家对这当柴烧,入秋后,昼短夜长,邱艳和沈芸诺在山里没遇着外人,下山时,隔着雾,看村子里院落错落有致,有的人家烟囱已升起袅袅炊烟,邱艳指着下边的院子问沈芸诺,有些她说得清楚,有些,她不记得是谁家的了,也是,村里孩子长大了,成了亲的,分家后,都要搬出去过自己的日子,其中有些房屋是刚起的。
邱艳想到她们住的屋子,“阿诺,家里的屋子漏雨吗?”没有粮食,沈聪在赌场挣的银子要买粮食,哪有多余的闲钱买麦秆和稻草,她想到什么,欲言又止的看着沈芸诺,见她面上并无沈聪那样的云淡风轻,心里畅快不少。
“家里的屋子是哥哥请刀大哥他们帮忙起的,两年修葺回,不漏雨。”想了想,又道,“屋顶的茅草和麦秆也是刀大哥送的,刀大哥娘走的时候给他留了田地,年年都会拉些来,估摸着日子,这几日就该送过来了。”
刀疤和沈聪关系好,平日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往家里送,沈芸诺还记得,院子里好些东西都是刀疤拿过来的。
邱艳心底狐疑,看刀疤的性子,不像是会种地的,不过,也知道不能问多了,她点了点头,“老麻烦刀大哥他们也不是法子,明日我回家,和我爹说说,叫他将家里的麦秆稻草留着,得空了,让你大哥搬回来怎么样?”
邱老爹和她两人在家,没起火柴了,便抱了麦秆当起火柴烧,邱艳问了沈芸诺修葺房屋的日子,得知是明年,邱艳打听主意不要刀疤的,自己回家让邱老爹送些。
下了山,远远的,看见一**人围在家门口,沈芸诺走在后头,背篓挡住了视线没察觉,见邱艳突然转过身,脸色大变,正欲问怎么了,邱艳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推着她往山里走。
沈聪身边的人邱艳见过,提亲那日,来了好几个,而这会儿围在院门口的,明显不是沈聪身边的人,他们手里拎着棍子,邱艳担心他们是沈聪仇家,上门寻仇来了。
念及此,邱艳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拉着沈芸诺,快往山里走,背篓里的树叶因着她得动作溢了出来她也浑然不知,走到树丛后,探出个脑袋,盯着山脚,察觉没人后,才敢喘气。
沈芸诺仍不明所以,“嫂子,怎么了。”
“没事儿,艳儿,我身上的钱袋子掉了,我们再去山里找找。”
借口拙劣,沈芸诺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邱艳不知如何解释,怔神间,听到远处有呐喊声传来,邱艳身子打颤,顾不得背篓,一把夺过邱艳手里的篮子,放在背篓里,牵着她往山里走,“阿诺,你哥哥仇家来了,我们快找地方藏起来,快。”
第49章
山下,声音杂碎起来,模模糊糊能听到男子粗噶的骂声,邱艳不敢停,牵着沈芸诺直往山里走,越往里,天色越黑,她心口蔓延起无边恐惧,转过头,才现沈芸诺脸色煞白,睁着眼,乌黑的眼底似有无边黑暗,她朝她身后望了望,听不见声音了,才停下,四周望了望,问沈芸诺,“往回,家里会来人吗?”
沈芸诺摇头,又点了点头,早些年,家里时常来人,他们年纪小,沈聪怕伤着她,在屋角留了道小门,人来了,就带着她躲出去,那时候,家里常常换门,后来,随着沈聪年纪渐长,来家里的人就少了,沈聪将那扇门涂上泥,重做成了墙,这事儿,只有她和沈聪知道。
那是两人救命的门,外人如果知晓了,她和沈聪早就没命了,沉默半晌,才道,“这四五年家里不曾来人了。”
邱艳一怔,明白过来沈芸诺话里的意思后,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儿了,往后我陪着你。”
呼啸的风刮过脸庞,耳朵边尽是四周窸窸窣窣的声响,黑沉沉的天渐渐压了下来,邱艳牵着沈芸诺,心头害怕,“阿诺,他们是不是走了?我们回吧。”山里有猛兽,会吃人,邱艳从来不认为那是骗人的,吃人的故事她从小听到大,心里无端害怕,抓着沈芸诺,声音些许颤抖,“阿诺,我们下山吧。”
两人走得急,衣衫划破了许多口子,来时不注意,往回走,才现衣衫裤子多了许多口子,沈芸诺脸上也有多处刮伤,白皙的脸上破了脸,露出鲜红的颜色,她轻轻替她按了按,心里后悔,她比沈芸诺高,杂草刮不到她的脸,沈芸诺个子矮些,就说不准了。
沈芸诺无所谓的笑了笑,拿开邱艳的手,自己往伤口按了按,“不是很疼,嫂子,我们是不是回去了?”这会儿,天色暗下,周围的景致都蒙上了淡淡灰色,再待下去,天彻底黑下来,两人更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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