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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陈馀乃刎颈之交,想来陈馀不会介意。
于是,张耳拿起虎符,就着膏灯验看两下,学着陈馀的模样,将它悬在腰上。
他想了想,按剑而立,面向厅堂内的宾客:“某威武否?”
众人放下酒肉,纷纷附和:
“相国威武!”
“不,是上将军威武!”
……
厅堂外,甩着双手归来的陈馀愣住,亮如白昼的厅堂内,张耳腰间虎符烨烨生辉,散出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不止刺目,而且扎心!
陈馀本以为,他的一句负气之话,张耳必然不会放在心上,等到他如厕而回的时候,张耳会将虎符再还给他,之后二人一笑,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
可谁料想……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愤怒、不解、屈辱、哀伤……种种情绪涌上陈馀心头,最终却化作一声长叹。
“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悠游,勉尔遁思……”
陈馀吟诵着《小雅·白驹》,快步走上厅堂,拿起自己的长剑,环顾了一圈愕然的众宾客,一脸愤慨的面对张耳,长揖及地。
“告辞!”
他咬着牙说完这两个字,转身就走,他不愿意让张耳看到自己眼中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
曾记否,那年春光明媚,倾盖如故,许愿仗剑天涯……
曾记否,那年穷困潦倒,数日粒米未进,却分享同一碗麦粥……
曾记否,那年乱军围困,遍体鳞伤,却置生死于不顾,挡在对方身前……
曾记否……曾记否……
陈馀站在厅堂门口,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喟然长叹。
“将军哪里去?”
身后,一名跟着他前来的赴宴的武士询问。
“山间狩猎,泽中捕鱼。”
“愿追随将军而去!”
“某也愿往!”
……
陈馀大步流星而去,长笑如哭,涕泪滂沱。
蒯彻看了看身周浑然不觉,犹自欢呼饮酒的众宾客,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笑容,但旋即消失不见。
他长身而起,状似无意的走到张耳身边。
“某听闻,‘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今日陈君将此物献给相国,这就是天意,相国如果不接受,便是违背天意,必然遭受灾殃……”
蒯彻小声说着,见到张耳虽然蠢蠢欲动,但还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他笑着问道:“敢问相国,虎符,是公器,还是私器?”
张耳声音沙哑的说道:“当然是公器。”
蒯彻正色说道:“国之大事,在祀在戎!陈君一时负气,就将此物乱丢,非名将所为。相国不妨暂时将虎符收起,等到奏明大王,再为赵国择一良将……”
张耳不由自主点点头,他作为赵国丞相,暂时掌管虎符也无不可,等到过些时候,陈馀的气消了,自己再还给他就是了!
他和陈馀乃刎颈之交,想来陈馀不会介意。
于是,张耳拿起虎符,就着膏灯验看两下,学着陈馀的模样,将它悬在腰上。
他想了想,按剑而立,面向厅堂内的宾客:“某威武否?”
众人放下酒肉,纷纷附和:
“相国威武!”
“不,是上将军威武!”
……
厅堂外,甩着双手归来的陈馀愣住,亮如白昼的厅堂内,张耳腰间虎符烨烨生辉,散出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不止刺目,而且扎心!
陈馀本以为,他的一句负气之话,张耳必然不会放在心上,等到他如厕而回的时候,张耳会将虎符再还给他,之后二人一笑,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
可谁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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