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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俩人一人骑一辆,又是顺风,以至于没到五点就到青潭镇。
周建业驮着东西回去应付他丈母娘,顺便跟她聊聊,让林宁宁骑车上学。林和平前往派出所。
周建业糊弄他岳母的时候,前有家食品厂厂长,钱伯达家门口围满了街坊四邻。
去迟的人只能挤在外围,踮起脚往里瞅,结果只看到黑压压人头,就问前面的人,“出啥事了?咋连公安都来了?”
“不知道。我正在门口洗菜,就看到一女的带了十来个公安找老钱。估计咱们镇派出所的人都来了。”
“难道是老钱犯事了?不该啊。”
当事人之一钱伯达比街坊四邻还懵,看着一个又一个大盖帽,一边自己回想最近都干了什么,一边地问,“公安同志,您,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啥事都没干啊。”
林和平把公安找来,并不是让他们替自己要回拖拉机。
林和平担心在镇上住了一辈子的钱伯达没能护住拖拉机,回头给她使坏,才让让派出所的同志随她过来,警告钱伯达,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听到钱伯达的问话,林和平率先说,“犯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犯了事。”
钱伯达循声看到一年轻面生的女子,皱眉道,“你谁呀?”
林和平双手插着裤兜,“县长亲自任命的有家食品厂厂长林和平,也就是昨天命冯会计找你要拖拉机的那个。你把有家食品厂的拖拉机和车皮据为己有,我该说你是偷,还是该告你侵吞国有资产?”
围观群众恍然大悟,齐刷刷转向钱伯达,眼中全无意外。
自认为吃着商品粮,比很多人都优秀的钱伯达顿时受不了,脑袋翁一声,怒上心头,指着林和平,脱口道:“你别血口——”
“别我了,天快黑了,我没空跟你废话。有家食品厂的一根一线一个螺丝钉都是县里的。你把拖拉机弄回家,是请示过县长,还是问过书记?”林和平要的是钱家人从今以后见着她绕道走,镇上居民提起她满口钦佩,而不是一说到林和平,想到的是那个跟钱伯达骂街的泼妇,自然不能和他叨叨,“不问就拿便是偷。公安同志,我没说错吧?”转向一众派出所同志,“我身为有家食品厂厂长,可以告他吗?”
这些公安都知道林和平的本意并不是把人弄进去,有一个便说:“可以告。但林厂长还是先问清楚,那个拖拉机是这位钱伯达同志不愿意给,还是暂时帮食品厂保管,以免被雨淋坏了。”
林和平忙拍拍额头,“对。我忘了问,钱伯达同志,你是帮我们食品厂保管着吗?如果是,我想拖拉机和车皮定跟你开回家时一模一样,对吧?”不待钱伯达开口,转向街坊四邻,“各位说是不是?”
围观众人哄然大笑。
只因所有人都知道钱伯达觉得食品厂倒闭,拖拉机没人用,他开回家就是他的。
围观众人也知道,拖拉机和车皮到钱伯达家里没闲过,别说跟以前一样,现在还能用都是钱伯达把公家的当成自家的,没舍得糟蹋。
林和平故意把嘲笑当成默认,“看来是了。钱伯达同志,拖拉机现在什么地方?”
“爸,怎么这么多人?出啥事了?”
林和平循声看去,打东边挤进来一中年男子,看到一排大盖帽,猛地停下,脸上尽是不安,嘴巴动了动,半晌没敢说一个字。
林和平也不再说话,抱着双臂,盯着钱伯达。
钱伯达对上林和平不善的眼神,身体颤一下,冷不丁想起冯发展说的话,林厂长虽然是个女子,年龄不大,二十郎当岁,但特别厉害,且有钱,丈夫还是个军官。
钱伯达不信厉害的人会被下放到破败不堪的有家食品厂,压根没把冯发展的话放在眼里。
现在看到青潭镇派出所的公安只差所长一个没来,风光了半辈子的钱伯达很后悔,可是让他说帮厂里保管,得被街坊四邻笑一年。
要是不承认保管,他今晚可能就得去派出所,明天进县劳改队。
左右都不行,钱伯达恨不得晕过去。
怎奈他身子骨硬朗,晕是不可能的,只有装晕。
装晕也只能拖一时,最终还是要把车还回去。
钱伯达脸上的怒气变成愁苦,转向他儿子,“拖拉机在哪儿?”
钱伯达的长子下意识说:“在在我家,咋了?”
“那是——那是——”钱伯达不禁看一眼林和平,琢磨着该怎说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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