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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竟扛着苏禾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不算很温柔地放到床上之后,转身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房间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又刚过雨季没多久,四周弥漫着一股木头发霉后的气味。
阳光透进来的瞬间,带来了陡然的温暖。
梁竟站在窗前呼吸了一下带着草汁气息的空气,活动了一下筋骨。此时的感觉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被放出来了一样,让人兴奋不已,却又能安心地享受着。
良久,床上的苏禾突然动了两下,唤回了梁竟的注意,他转身走回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
苏禾皱着眉脸色通红,额头上不断地冒汗,偶尔会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这样的苏禾难得一见,梁竟轻笑了一声,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苏禾的头,然后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几个红点。
咬了这么多口,应该早就觉得不舒服了吧,忍着不说,该佩服这位长官的毅力呢,还是说他死脑筋死撑呢--
又笑了两声,梁竟用手指摸了摸苏禾挂着汗珠的下巴,说了一句:“真可怜。”却听不出来有多少同情的意味在里面。
苏禾迷迷糊糊的,眼皮缓缓睁开了一点,视线模糊地看了梁竟一会儿,像是确定了他是谁之后,又闭上了。
这回,是真昏过去了。
确定之后,梁竟松开了手,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苏禾一会儿,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下了楼,刚才组装枪的男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啤酒。看到梁竟下来了,放下酒瓶看着他问:“怎么样了?”
“拿两片药给我。”
男人点头,弯下腰在桌子低下翻了一通。
梁竟走到墙角的冰箱前,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没开封的水,一边打开盖子一边问:“杨刀疤的钱到了么?”
“到了。”正在一堆药里挑挑捡捡的男人应了一声,“比原先的数目多了一倍。要今天就把东西送过去么?”
梁竟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水,抹了一下嘴角,“留下两箱,其他的送过去。直接告诉他这两箱我们留下了,这是给他的警告,有什么不满意直接冲着我来。”
“知道了。啊~”男人拿着一个装着几片白色药片的小塑料袋朝梁竟扬了扬,“找到了,就这个,应该没过期。”
回到二楼的房间,梁竟拿着药和水走到床边。床上,苏禾仍然闭着眼,眼角沾着泪水,脸比刚才红得更厉害了。
这里的蚊虫很凶猛,有些甚至会传染疾病,村里的居民除了打过疫苗之外,进树林的话也会涂上专用防虫咬的药膏。像苏禾这样从来没有在这里呆过,又没打过疫苗涂药膏的人来说,是虫子最好的新鲜食物。
梁竟知道他是罪魁祸首,却没有半点自责。适者生存,没有理由去责怪任何人。不过,看着苏禾一脸难受和“眼泪汪汪”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还是有点心疼的。”
苏禾皱了皱眉,但并不是因为他的话,只是单纯的难受而已。
梁竟倒了两片药在手心上,坐到床边把药塞进了苏禾嘴里,自己喝了口水,然后低头把水哺到了苏禾口中。这是个最有效的喂药方法,也是最香艳的。
苏禾呜咽了一声,水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了下来,但最后他还是把药吃下去了。
确定药已经不在他嘴里之后,梁竟松开了苏禾,看着后者泛着水色的嘴唇,舔了舔自己的。
这时苏禾突然又抖了一下,应该是冷了。现在的天气温度并不低,但是对发烧的人来说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梁竟叹了口气,脱了鞋子也上了床。不算大的床上两个男人同时躺在上面,瞬间拥挤起来。苏禾有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想翻身却被梁竟挡住了。
“病了,连睡相也差了。”梁竟无奈一笑,把苏禾搂到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乱动。
片刻之后,怀里的人安静下来,呼吸也一点点平缓起来。梁竟摸了摸苏禾没有女人柔软的身体,笑了几声,在他耳边小声说:“身上热乎乎的,抱着倒也挺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在说什么,原本闭着眼的苏禾眼皮突然动了动,然后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两人四目相对,梁竟目光一片坦然。
“还难受么?”他问。
苏禾轻喘了两下,觉得耳边嗡嗡直响,他讨厌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虽然生病不是他能控制的。
没得到回答,梁竟也不在意,上身靠在床头,让苏禾趴在自己胸口,然后自己也闭上眼,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两人在岛上的时候,稀里胡涂,歇斯底里的,却又很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竟突然了一句:“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好么?”
好半天才得到苏禾像是东拼西凑一样说了一句:“你--又不喜欢--咳!”话还没说完就被咳嗽声打断了。
梁竟微微挑了一下眉,像是很奇怪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半晌之后,他低头看着早就已经昏睡过去、烧得满脸绯红的人,笑了两声。伸出手缓缓摩挲着苏禾脖子上软嫩的皮肤。
“长官,我一直以为你没这么天真的。”
天色渐暗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大哥?”两声敲门声之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来吧。”睁开眼,梁竟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身边的苏禾。
苏禾侧着身面背对着门口,进来的人是看不到他的。
门开之后,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五官端正,清秀中又透着一丝阳刚,像是那种穿上西装能在办公楼里当精英,脱下西装拿起刀就能砍人的那种。能文能武,却不显突兀。
“你回来了?”梁竟从床上坐起来,不过并没有要下床的意思。
赵行奕点点头,“你那边还好吧?”
梁竟点头,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过来坐。”
赵行奕看了一眼躺在他旁边的人,问:“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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