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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突然感觉到莫大的悲凉。
却什么也没有说。
这里离宴会场地不远,还是能听到音乐,平和的,优雅的,却让人心烦。
她握住许邵东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十一月份三百多米的天台冷的吓人,幸好,风不大。
程潇刚站到风口,不经意的哆嗦了一下,她扶着许邵东踏出门框。
“小心。”
他缓缓的伸出脚,踏了出来,许邵东虽然看不见,但至少还是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比起温暖的宴会,这里冷的不是人受的,但却让人心里舒坦的多。
她把门关好,拉着许邵东的手走到顶楼的边缘。
他看不见,任她拉着,即使脚下几十层楼的高度,自然也不会觉得恐惧。
程潇半张着嘴,呼出阵阵热气,身上鲜红的颜色衬得她更白,风拂起裙角,在黑夜里飘摇,有种遗世独立的凄美,又有种风情万种的艳雅。
她俯瞰着整个城市,灯红酒绿,八街九陌,眼下的一切看上去确是那样的悲凉而寂寞。
冷风把她的嘴唇吹干了,两人一语不发,并肩站立了好久。
“我小时候和江荷经常来这里玩,至今楼管都不知道我有天台的钥匙,很多年了。”
他不说话。
隔了几秒,他淡淡的说:“前面,是不是没路了。”
程潇看着万千灯火,没有回答他。
“我们站在天台边?”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许邵东开玩笑说:“你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她笑了。
她扶着他坐下,脱去了高跟鞋,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挨着他坐了下来,细长的白腿垂在空中,有点扎眼。
“好啊。”
一切又归于沉默,所有的不悦,都化进了风里,融进了夜中,只余下彼此的体温,蔓延出全世界的柔情。
“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程潇笑的漫不经心,“死有什么,人总是要死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他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像是野兽隐忍着嘶吼,融进了憾天震地的力量,“即使再痛苦,也要坚强的活下去,每天有多少人在生死边缘挣扎,有多少人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又有多少人为了别人牺牲掉自己,你不能轻视生命。”
她侧过脸看着他。
“程潇,即便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还是要好好的活着。”
“你说这种话很不负责。”
他沉默不语。
程潇依旧看着他平和的脸,“许邵东,假如有一天你死了,我会跟着你。”
沉寂。
他略显沙哑的声音透过风传到她的耳朵里,包含了说不尽的坚定与情义。
“我不会轻易的死掉,你也值得好好的活着。”
她靠上他的肩头。
“许邵东,你一定要死在我后头。”
他揉了揉她的头,“好了,别死不死的。”
程潇沉默了。
稍许,她冻的浑身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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