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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礼鸣找人拼了桌,在最后排。
灯光已经变暗,从焰火红到烟花蓝,一圈圈的光影游晃朦胧。唯有台上正在试音的宁蔚光鲜耀眼。
她一身朋克装,马丁靴,两条腿笔直匀瘦。她的肩颈优越,无论何时,都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宁蔚坐在高脚椅上,叠着腿,一派悠然从容。前奏响,音乐起。那是一首粤语歌。
“人生艳如花卉但限时美丽一览始终无遗回望昨天剧场深不见底还是有几幕曾好好发挥……”
霍礼鸣一口灌下半杯酒,眼底像被烟熏着了,深邃且怅然。他听了宁蔚一整晚的歌,脑子里想把那些破碎的记忆完整拼图。
酒尽了,歌停了。
霍礼鸣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凌晨三点,宁蔚背着吉他出酒吧。
“喂。”柱子后面的霍礼鸣懒洋洋地出声。
宁蔚吓得一哆嗦,看清人后,陡然火大:“大半夜的跑这儿来做什么?”
霍礼鸣双手插兜里,黑色外套薄薄的,似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看着宁蔚,还是那副懒得打不起精神的语气,“……改名干吗?叫霍丽美不挺好的嘛。”
宁蔚愣了下,快要被这三个字烧着了耳朵,她眼神定定,“鉴定结果出来了。”
霍礼鸣鞋底磨了磨地面,“嗯。”
宁蔚嗤声一笑,波澜不惊地问:“所以,准备怎么对亲姐,嗯?”
霍礼鸣还认真想了想,平静道:“明天带你去派出所。”
“干吗?”
“把名字改回来。宁什么蔚?我看霍丽美就很美。”
宁蔚脸色崩了,“死开。”
霍礼鸣嬉皮笑脸地追上来,“死不开,我是你弟弟啊亲姐。”
宁蔚:“……”
两人唇枪舌战地一路到家,是冬夜,天边却有圆月。
霍礼鸣想象过无数次和姐姐相认的场面。痛哭流涕,抱头痛哭,或是说上几句矫情话,再干脆物是人非、沉默以对。
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情景。
怎么形容呢?
霍礼鸣想到了生日那天,在佟辛家吃的那顿晚饭。热闹的,自然的,被烟火气锦簇抱拥。
到家,宁蔚蛮霸道地指挥,“主卧让给我睡了啊。”
霍礼鸣冷笑,“睡,你睡,我床下养了一笼子老鼠。”
宁蔚无语,“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竟长成了这样?”
霍礼鸣淡声说:“没经历什么,也就认了个上市集团老总做哥哥,上海两套房,三辆车,存款五百万,长得稍微出众了那么一点点。”
宁蔚忍不住笑出声,“毛病。”
不再搭理,她去洗澡。等她洗完澡出来,霍礼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宁蔚叫他一声。
霍礼鸣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沉淀而认真,“我想问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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