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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给我介绍了医院里权威的甲乳外科的教授,这事我是真的很感激他。在穿刺结果没出来之前,我很怕,我瞒着我妈,也不敢说给我爸听,其实那段时间我压力蛮大的。”孟听雨早就放下了从前的种种,再提起来时,也没了埋怨,语气寻常,“你那段时间也很忙,我听你助理说你一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那这事我也不好麻烦你……”
徐朝宗听了这话,气息不稳地看向她。
麻烦?
她竟然用麻烦这个词?
他们那个时候不是夫妻吗?她竟然怕麻烦他。
孟听雨显然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依然温声道:“那个时候他在医院,真的帮了我很多。”
徐朝宗麻木地听着,这事能怪谁?谁也怪不了。???
他当时听了岳母的事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他也托朋友帮忙问了权威的教授。
那段时间他很忙,几个项目连轴转,岳父岳母体谅他,劝说他又不是医生,留在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也不是全没良心的人,他有空了就会给她打电话问检查结果。当穿刺结果出来显示是良性时,他也松了一口气。
再回来时,她一扫之前的阴霾,眉眼轻松地坐在病房里削苹果。
徐朝宗沉默了几秒,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以聊家常的口吻问道:“他当时应该也成家了吧?”
算算时间,她跟方以恒再见面时,方以恒也三十五六岁了,这个年纪,莫说是结婚,恐怕孩子都有了。
徐朝宗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暗自悔恨他的迟钝,竟然没发现那个方医生就是她的初恋。
但另一方面,他也有些高兴。
方以恒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在心里过了一遍后,徐朝宗才发现,孟听雨竟然还没回答这个问题,他讶异不已,侧过头看向她,她却在沉默。
瞬时间,徐朝宗心中警铃大作。
“听雨?”他喊了她一声。
孟听雨表情复杂,潜意识里她也在抗拒想这件事。
她不愿意将方以恒的单身定义为别的意思,她不是他,就连现在的方以恒也不是那个方医生,谁也不知道他独身的原因。
徐朝宗的这句话简直败坏了她的好心情,她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徐朝宗:“……”
孟听雨没理会他,转身往宿舍方向走去。
徐朝宗快步追上,他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身材高大,很快就能追到她。
桥上湖边,宛如一面镜子,倒映出两人的追逐。
他只要伸手就能拉住她细白的手腕,可就在要触碰到的那一刻,他又瑟缩着收回来,无奈地握成拳放下。
没必要继续追问了。
在一起多年,他当然能看得懂她此刻突如其来的脾气是什么意思。
她在不快,甚至可以说,她在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目送着她的背影,徐朝宗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仿佛感觉到有一张网朝着他而来,将他严密地包裹,几乎不能动弹。
他从未见过方以恒,然而这个人可能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等待了十八年,只等有朝一日狙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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