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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癞你说啥?谁小心眼儿?”
陈三友一听就火了,脱下一只鞋就砸过去:“你给我滚!别在我跟前装德行。”
这话无端让他想起曾经过往,不由怒火中烧。
该死的陈大癞子陈秃头!不理他他竟敢上门来奚落自己。
陈长盛见陈三友忽然暴怒,知道这家伙又要疯打人,赶紧拔腿就跑,跑出老远才转身叫骂:
“你个老东西!好好跟你说话竟然砸人!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族长,真是越老越没品儿,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陈长盛当然没去找族长,因为族长是陈三友的亲大哥,自己去找他就等于自找不痛快。
气哼哼背着手往回走,路上遇到陈老栓,于是便拉着他开始评理。
“你说那个陈三友可气不可气?老子好好跟他说话,他竟然拿臭鞋砸我……
我为了谁啊?那东村整日不干正事,竟捣鼓些乱七八糟的,惹得咱村村民都开始不安生种地了,这还得了?回头我就去告诉里正,让他好好管管。”
陈老栓瞥他一眼,淡淡道:“那你赶紧去吧,迟了赶不上吃晌饭。”
陈长盛:……一个个都阴阳怪气,跟陈二狗一个死德行!
“哼!”他哼一声,转身就走。自己可真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咬气。
陈老栓也没理他,自顾自往家去。
他还记得这家伙当初不近人情,害他被打了板子的事。这会儿自己屁股一到阴天就隐隐作痛呢
而且自己烦心事一大堆,哪里有闲心听别人抱怨。
今年二儿子又没考过院试,陈老栓郁闷的饭都吃不下。
没到家门口,又听家里传来鬼哭狼嚎声。
一进门,就见二儿媳韩氏正用竹棍没头没脸地抽打孩子,
孙女陈婉今年都九岁了,眼看都能说婆家,这韩氏还一个劲个儿地磋磨,也不怕这孩子被打坏,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够了!你有完没完!”
陈老栓生平第一次怒斥二儿媳,“瞧瞧把婉儿打成什么样儿了?你到底闹腾个啥?”
韩氏被公公突如其来的一呵斥吓了一跳,连忙住了手。
陈老栓尤不解气,继续道:“韩氏,不是我说你,你看看家里被你闹腾成啥样?左右邻居哪个不偷偷戳咱家脊梁骨?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点?二郎走出去都抬不起头,还有啥心思读书?”
韩氏没敢回嘴,丢了竹棍,转身进了房间。
陈婉抽泣一会儿就跑出院子。
陈老栓也没理会,气哼哼回了上房。
冯氏坐在炕上纺麻线,瞅他一眼问:“今儿怎么了?竟忽然训起人了。”
陈老栓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脱了鞋盘坐在炕上,拿起小茶壶对嘴喝两口,思忖片刻,忽然问:“你说东村姜家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咱家老二的?”
冯氏理着线没抬头:“谁知道呢,你不是不管嘛,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
陈老栓又喝一口茶,砸吧下嘴:“别人都传姜家了大财,先是捕到大鱼,接着又种啥金耳,如今还闹腾出个神葫芦,连外乡人都跑过来看…”
“你终于相信了?”
冯氏顿时来了精神,伸长脖子道:“我也瞧见那神葫芦了,可惜没能摸到,据说摸了能有好运气呢,瞧瞧东村那些穷鬼,如今个个精神抖擞。
啧啧,当初我就劝二郎也去摸摸,结果他就是不肯,哎,现在想摸也没得摸了,那神葫芦被姜家给卖了,哼,一家子眼皮子浅的,就知道认钱,竟把神仙送的宝物都卖了。”
陈老栓摸摸胡子,若有所思,“你说,若咱们将那孩子认回来,二郎院试是不是就有把握了?”
“是这个理儿!”冯氏一拍大腿,“咱早该要回来了。把个好好小仙童丢人家去,不是我说韩氏,她这个女人就是晦气的很,不干一件正事儿,好不容易生个得用的,竟然还给扔了,咱家二郎娶了她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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